公馆的风平浪静只维持到夜幕降临,用餐结束后涂山亭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消化今天偷吃到的灵气,矮柜上的时钟滴滴答答,房间内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后,夜色很快侵占了角角落落。
冰冷的系统音将昏昏欲睡的涂山亭惊醒。
【一名玩家已淘汰。】
【两名玩家已淘汰。】
【三名玩家已淘汰。】
……
接连不断的刷屏声让涂山亭猛地睁开眼,黑暗不会影响到妖的视野,所以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床边站了个人。
对方身材高大,投下的影子几乎将他完全笼罩。
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见涂山亭睁眼警觉地看向旁侧时,淡淡地嗤了一声。
涂山亭看清了他的脸,是那个不好惹又讨人厌的鬼宗,他伸手在被子底下抚了抚炸开的尾巴,没好气道:“你干嘛?”
蒋席没想到这个看着傻呆呆的小狐狸脾气还不小,“你说我干嘛?”
他的视线在涂山亭脸上转了一圈,手掌对着他纤细的脖颈比了比,冷笑道:“我来杀你。”
涂山亭抬眼将蒋席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一个翻身爬起来,即使他半坐在床上也才刚到蒋席的胸口,只能微仰着头和他对视,“你不能淘汰我,我是排在后面的人族牌。”
哪有狐妖不会撒谎的?涂山亭面对蒋席的探究十分地淡定,一双勾人的眼眸努力地瞪大,争取多添几分真诚。
虽然系统201只讲了一遍规则,但涂山亭都听懂了,后置位人族牌在没有探牌技能前是无敌的。
因为异族不能淘汰他们。
只要不碰上疯子没人敢冒着风险淘汰他。
被子被掀开,藏在里面的大尾巴就暴露了出来,柔软的毛发随着涂山亭跪坐的姿势乖顺地贴着他的小腿,让人很想摸一摸是尾巴更软还是那截白皙的小腿更滑。
蒋席的喉结滑动了下,几乎都没听清涂山亭说什么就胡乱地伸手捉住他的手腕,将人拽下床,别开头冷声道:“晚上了不出去找技能,自己待在房间里等死吗?”
涂山亭被拽下床被迫跟着走了几步,脚掌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突然接触到冰冷的地板,让他不自觉地蜷缩了下脚趾。
这个人莫名其妙的,涂山亭蹙着眉头想要甩开蒋席的手,但还没动,蒋席突然停了下来。
“你怎么不穿鞋?”蒋席拧着眉,不悦道。
涂山亭甩开他的手,转身去将鞋穿上,被整个妖宗娇惯着长大的小狐狸对蒋席上来就挑他的刺很不满,又想起晚餐时的瞪视,新仇旧怨一起,让他的语气也不客气了,“关你什么事。”
他对着苏夙一副乖巧无害的样子,甚至对那个恶意踩他尾巴的仙宗人都没发火,那是因为这两个人是他香喷喷的储备粮。
这个不香还很讨厌的鬼宗又不能吃。
一只手抓着涂山亭的下巴抬起他的脸,蒋席对上小狐狸恼怒的目光,反倒笑了,“在那个仙宗的人身边你倒是挺乖的。”
眼睛黏在人家身上,主动贴过去闻来闻去的,看得人非常地不爽。
一方是妖,一方是仙宗,蒋席只想看他们相杀越残忍越好,相亲相爱算怎么回事?
也就刚化形的小狐狸这么好骗,明明傻乎乎的一点也不像长老们口中那样狡猾多端满肚子坏水的妖。
蒋席今晚过来本是想要解决了这只跑到敌人地盘上的蠢狐狸的,但站在床边凝视了一会儿他的睡脸,又莫名地改变了主意。
肯定是因为他还没有摸清涂山亭的牌,绝对不是因为这只小狐狸有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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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摸不清蒋席到底是什么牌,涂山亭也很想现在就将他淘汰。
但可惜,他只能被迫和这个不讲道理又霸道无比的人一起行动。
到了夜晚,公馆的墙壁上挂着烛灯,昏黄的光线还不如从窗缝透进来的月光明亮,鲜红色的地毯在夜晚隐隐发暗,像是被血浸过一般,墙壁上的壁画不知何时已经从风景变为了屠杀画面,涂山亭只是随意一抬眼,就瞥到了最中间的那幅,面目模糊的人手拿一把手术刀正割断了猎物的喉咙。
几乎所有的壁画狩猎场景都是一样的,只是武器不同。
画面有些恐怖,小狐狸一时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去看蒋席的脖子。
“我要想淘汰别人也必须这样吗?”他的异族牌就是手术刀。
系统:【不是,副本内的工具不具备杀伤力,只要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牌并将之制伏系统会自动弹出淘汰按钮。】
说是制伏其实只要手掌触碰到对方的致命部位十秒以上系统就会弹出淘汰按钮,比如说脖颈或是心脏。
那还好,小狐狸稍稍放心,但余光瞄到身旁高大健壮的蒋席眉头又拧了起来,“那要是没制伏呢?”
0146:【会挨揍。】
“……会疼吗?”
【副本内所有的感受都是真实的。】
涂山亭抬手抓了抓头发,看鬼宗凶戾的样子这个挨揍肯定不是玩闹那么简单,可他才化形格斗术根本不会几招。在妖宗的地位让他连吃兔子的时候都有人专门负责处理,所以他长这么大唯一做过的比较血腥的事情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