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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怀疑(1 / 2)

日照明朗, 车里光线明亮清晰,居云岫对上赵霁这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从他的反问里听出了隐忍的敌意。

一个念头在心里极快闪过,居云岫保持泰然, 也反问道:“不然呢?”

赵霁不语。

居云岫微微一笑:“难不成这朝堂上, 还有第二个像王琰一样恨你入骨的人?”

赵霁道:“朝堂上的确没有, 朝堂以外,就另当别论了。”

居云岫收敛笑意, 道:“你此话何意?”

赵霁望着居云岫,眼睛里有挣扎、痛苦,也有犹豫、期望。

昨夜他在地牢里枯坐整整一宿, 把这一桩疑点重重的大案颠来倒去地想了无数遍,想出来的结果, 实在令他毛发悚然,心灰意冷。

弑杀居胤, 嫁祸于他, 如此疯狂而歹毒的手段, 的确像是王琰的手笔,可是这背后的一些笔墨, 又横竖都不符合王琰的气质。

“你知道昨夜三殿下前来贺喜时, 送的贺礼是什么吗?”

赵霁问起昨夜筵席间的情形,居云岫目光深敛, 回道:“听说了。”

赵霁道:“那你应该也能猜到,城外失踪当夜, 三殿下大概遭受了什么吧?”

居云岫眼底眸光渐凛,心知赵霁已猜到了什么,抿唇不语。

赵霁道:“照承顺的说法, 三殿下当夜回宫以后,不肯吃,不肯喝,不到两日,人就瘦成了皮包骨。承顺问他为何如此,他拒不回应,不愿任何人知晓自己拒绝进食的缘由。昨夜在筵席上,面对满案珍馐,他吃什么吐什么,并放言府里的菜‘吃到嘴里都是一股屎味’,紧跟着,便不顾礼法,命人送上了那些用以报复的‘贺礼’。”

车窗外,人声喧哗,赵霁的声音响在沉默的车厢里:“那天夜里,他到底遭受过什么,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究竟是怎样的遭遇,才会让一向跋扈嚣张的三殿下选择隐忍不言?

又究竟是怎样的屈辱,才会让一位皇子选择以这种腌臜、下流的方式进行报复?

很显然,在那个被忽略的失踪之夜,三殿下被人喂屎了。

居云岫目光凝在蜀褥上,半晌,回道:“你是想说,这不像是王琰会做的事情?”

赵霁也不藏掖,径直道:“他要想加剧三殿下与我的矛盾,促使他大闹婚宴,丧命宴厅,尽管就心月一事大做文章即可,何必画蛇添足?”

没错,如果是设计挑拨,幕后的操控者一定会抓住心月这个最主要、也几乎是唯一的矛盾,不应该再横生枝节,增加风险。

除非……

“除非,此人活捉三殿下,还有另一个意图。”

赵霁话声甫毕,目光再一次锁住居云岫,居云岫转脸,迎上他锐亮的审视。

“什么意图?”

四目交接,暗流激涌。赵霁眼神一错不错,坚定道:“泄愤,报仇。”

居云岫蛾眉微挑。

赵霁移开眼,继续道:“那日在城外,三殿下曾羞辱恪儿是狗,并当着他的面踩死了他视为知己的那只黑狗,可对?”

居云岫道:“对。”

赵霁道:“此事,他也已知晓?”

居云岫道:“他?”

赵霁不再迂回绕弯,道:“话已说到这份上,再藏着掖着,就没有意思了。”

居云岫垂目不语。

赵霁道:“他从奉云城兵变开始就一直跟着你,获悉心月一事后,便以此为契机谋划此案,如果此次我撑不过去,他便可以相救为名,带你和恪儿远走高飞;如果……”

居云岫冷哂打断:“他在你眼里倒是很深情,既对我如此我念念不忘,昨日拦亲时抢亲便是,何必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再三羞辱?”

赵霁目光清亮,少顷,道:“做戏罢了。”

居云岫讽刺道:“做戏?为何要做戏?”

赵霁反问道:“他为何要做戏,你当真不知道吗?”

车窗外人潮熙攘,各式各样的声音潮涌一般袭来,湮没着辚辚车声,车厢里,居云岫目光一掠,对准赵霁。

“你知道?”

一声诘罢,赵霁哑然。

三年多前,苍龙军缘何在雪岭全军覆没,知晓真相之人,除苍龙军自己以外,天下便只有两个。

一个是主谋者,昔日的晋王,今日的皇帝。

另一个,便是他赵霁。

居云岫这一问,看似在问他是否知道战长林在天下人面前做戏的缘由,实则问的是苍龙军覆灭的真相。

这个问题,他如何能回答呢?

他如果回是,便等同于承认苍龙军一案另有隐情,坐实自己跟此案有染;如果回不是,便等同于推翻了自己前面所有的推断。

赵霁盯着居云岫,半晌无言,不多时,马车在一条开阔清净的大街上停下。

赵府到了。

“相爷不愧是相爷,心思之深,果然非常人能比,可惜战长林究竟为何做戏,又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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