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就打不过,小狼崽可别输不起啊!”
战长林捂着耳朵走下练武场,不听他聒噪,战平谷大笑,笑声轰轰似雷,回荡四周。
战长林走下来后,眼睛往四周瞄,确认没有居云岫的身影,心里长长松一口气。
居松关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很快,战长林发现了,回头时,脸上有明显的不悦。
一是气刚才的落败,二是气自己又跟着他。居松关了然,收住脚步,关切道:“可有受伤?”
“没有。”战长林逞强。
居松关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才解释道:“我跟溪姐是玩伴。”
战长林眉峰微动,原来,自己心里那点不忿他都知道了。
哼一声后,战长林靠在老槐树上:“我也要找一个女玩伴。”
强调完“女”字后,又道:“你跟我阿姐玩,我就跟你妹妹玩。”
居松关一愣后,哑然失笑,出乎意料,他这次没有拒绝,而是说:“那你自己去问她,看她愿不愿意跟你玩。”
战长林狐疑地盯着他。
居松关一副“不要就算”的神色。
战长林忙道:“去就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战长林才不犹豫,立刻一溜烟跑了。
※
夏蝉在树角聒噪,轩窗里,居云岫凭几而坐,心不在焉地临摹着一张字帖。
自从上回跟居松关状告战长林跟踪自己一事后,香雪苑恢复了以往的安静,便是偶尔外出,她也不会再偶遇某人坐在廊下。居云岫心里有一分得逞的快感,又一中莫名的失落。
便在郁郁走神时,窗外忽然出来一声狗吠,屋里的主仆三人俱是一凛。
居云岫从小怕狗,所以王府里是断然不会允许蓄养犬类的,璨月、琦夜当下走出主屋,一人守在外间门前,一人唤来院里的丫鬟,四处查看情况。
外面的狗又“汪汪”叫了两次,倏而近,倏而远,居云岫握着笔,战战兢兢地环顾四周,正紧张,窗外忽然闪进来一人。
居云岫大吃一惊。
战长林以一个自认为相当潇洒的姿势屈膝落地,抬头时,却见案后的人花容失色,不由茫然。
“你……”
居云岫一愣后,终于明白外面的狗吠声是怎么回事,小脸一板:“你放肆!”
战长林不懂:“怎么放肆了?”
居云岫一脸严肃:“你不叫人通传,私自闯我闺房。”
还是用这样令人讨厌的方式!
战长林眼珠一转,似是懂了,便站起身来,转身从窗户翻了出去。
没多久,有丫鬟从外进来禀告:“郡主,长林公子在院外求见。”
“……”
居云岫端坐案前,脸颊微微泛着赧红,一声不吭。
丫鬟偷瞄她一眼,看她神色像是生气,心知是不愿意见这位狼崽公子的,便颔首离开。
及至门外,忽听得居云岫半羞半恼的声音:“叫他进来。”
※
璨月把一盏香气袅袅的窨花茶放在案上后,颔首退下,战长林盘腿坐于案前,望着案上那张临摹到一半的字。
“你来做什么?”
居云岫声音又冷又娇,打断他的遐思。
战长林回神,掀起一双黑亮的眼睛。
居云岫蓦地想起以前关于他眼睛是否能在夜里放光的猜测,耳后一热,别开眼。
战长林道:“大家在练武场上玩,我想请你一起去。”
居云岫心想这个理由还算正当,心里对他的怨气少了一半,礼貌回绝:“多谢,不用,我不喜欢练武场。”
战长林便道:“那你喜欢什么?”
居云岫目光微动,拿起笔山上的羊毫:“写字。”
战长林心想:那怎么办,我最讨厌写字了。
可是嘴上却说:“我也喜欢写字。”
居云岫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少顷后,把手里的羊毫递给他。
战长林硬着头皮接过来,等居云岫铺开宣纸后,很认真地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居云岫看着那一行字:“……”
“怎么样?”战长林写完,大喇喇地把笔一放,调转宣纸给居云岫欣赏。
今日教书先生检查他背了一首塞外诗,其中有一句“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他甚是喜欢,于是便默写了下来。
他的字体偏粗犷奔放,配上这样豪迈的诗句,应该是不错的。
“不怎么样。”居云岫遵从内心地评价。
“……”战长林不服输,再次把笔拿起来,“先生也是这样说的,所以叫我多练。我看你的字写得很好,教我写一写可以吗?”
说着,便又在纸上写了一遍刚才的诗句,越写越丑。
居云岫又是鄙薄,又是同情,又是感觉有一些可爱,便善心提醒:“手不要超过肩宽。”
战长林跟着她所说调整姿势,越调身体越僵硬。
居云岫又道:“运笔要用手腕发力,不是手指发力。”
战长林皱眉,似懂非懂,腕门用力。
居云岫看了半晌,眉尖跟着一颦,无奈一叹后,伸手握住他的手。
战长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