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府里是不是有特别的事呢。”帐里黑而安静,战长林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慢慢地问。
居云岫唇微动:“有没有,你不会自己看?”
战长林沉默,手指划起来,似在思考。
他指尖就划在自己的小腹上,慢慢地、轻轻地,似思考时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居云岫屏息忍耐,痒意密密麻麻,她抓住了他的手。
耳后传来一声低笑。
居云岫耳鬓发热,战长林大手被握着,食指钻出来,朝底下指了指。
“是不是这个?”
居云岫抿唇,胸腔里心跳震动。
战长林凑过来,声音低低的、坏坏的:“你是不是有小狼崽了?”
被他猜中,本该是喜事一桩,可是羞赧席卷心口,令人无所适从,居云岫伸手推他,被战长林抱得更紧。
“我就知道!”战长林笑声恣意,本就黑亮的眼睛在夜色里灿烂得像炸开了一场烟花,居云岫快给他勒疼了,嗔道:“你轻些!”
战长林忙又撒开手,身体蹭上来,腿曲着,像袋鼠母亲抱宝宝似的把居云岫抱住:“是不是今日程大夫诊的脉,你高兴,便赏了大家赏银?”
居云岫低低“嗯”一声。
战长林笑不拢嘴:“难怪居松关要跟我说恭喜。”
大婚以后,他跟居云岫夜夜黏在一块,那本压箱底的画册早就给他俩翻烂了。军中人爱讲荤话,不少人跟他开过玩笑,说以他的枪法,保准不出三个月就能收获喜讯,果不其然,这才大婚两个月,居云岫便怀上了。
战长林屁颠屁颠的,如果有尾巴,肯定是唰唰地摇起来了。
“哥哥不该知晓才对。”
“嗯?”
居云岫打断他的遐想:“我说,哥哥眼下应该还不知道我有孕的事,那只瓦狗……”
战长林会意,回想自己碰上居松关的时间,道:“程大夫何时给你诊的脉?”
“早上。”
“那肯定是程大夫泄密了!”
“哦?那他怎么没给你泄密?”
“你说得对,我回头得审他一回。”
战长林说着,竟掀开被褥,耳朵朝居云岫小腹贴去。
居云岫被他弄得啼笑皆非:“你做什么?现在才多大一点?”
“那我看一看。”战长林不顾阻拦,推开居云岫的亵衣,帐里很黑,可他夜能视物。
居云岫的身体是怎样的,他早已看过、摸过多回,皮肤凝脂一样的白皙,腰线紧收,腹部平整,比那些画上的形象勾人百倍。
此刻,这具身体跟以前没有区别,仍是那样诱人,可是浮现在战长林脑海里的不再是旖旎的场景,而是一些模糊的、陌生的画面。
“以后,这里会一点一点大起来?”
战长林小心地戳了戳,想起以前在城里看到的那些孕妇,声音竟有些抖,像紧张似的。
居云岫“嗯”一声。
战长林试着想象居云岫挺起孕肚的模样,兴奋之余,突然竟有些怕。
“会有多大?”
战长林歪头,居云岫看到他的眼,一闪一闪的。
心里没来由地羞臊,居云岫蜷起身体:“我又没生过,我怎么知道?”
战长林躺回来,用力亲居云岫的脸,居云岫真是一惊未平,一惊又起。
“你……你又做什么?”
“我太高兴了,”战长林埋在她颈窝间,不用看,也知道笑得有多甜,“我又多一个亲人了。”
※
居云岫有孕的事情公开后,阖府欢喜,就连一向寡言少语的肃王也露出了笑容,派人给望月轩送来好些珍贵补品,让居云岫安心养胎。
居松关选了一个休沐日前来望月轩里探望居云岫,兄妹二人凭几而坐,居云岫拿起木匣里的彩绘瓦狗:“这是哥哥送给孩子的?”
居松关点头。
居云岫不动声色:“哥哥是乌禅和尚转世,未卜先知吗?”
战长林已找程大夫问过,那日给居云岫诊完脉后,他并没有对外声张,就更不要说是给居松关泄密了。
居松关并不吃惊,笑容温柔,放下手里茶盏,道:“就当是吧。”
居云岫哑然。
居松关是很严谨的人,一般不会开玩笑,更不用说是在这样明显有蹊跷的事情上。居云岫看着他,半认真、半撒娇:“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居松关也看着她,良久,道:“做了个梦。”
“梦?”
“对,梦。”居松关道,“梦到我做了舅舅,孩子乖巧又可爱,醒来后,我很高兴,想着或许是个吉兆,便送了长林一份贺礼。”
居云岫眼眸微动。
居松关微笑:“果然,美梦成真了。”
正说着,琦夜从外来报,说是战石溪来了。居云岫不由又看居松关一眼,让琦夜把人请进来。
战石溪是从校场里赶回来的,身上戎装未换,长发高束,肤色健康,长眉底下是一双灵动有神的黑眸,既妩媚又英气。
进来后,战石溪先向居松关行礼,如平常一样,很自然的一声“世子”,居松关则回以同样自然的一声“溪姐”。居云岫看着这二人演戏,不戳破,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