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错落的伤痕,陈楚楚鼻子有些酸。
她知道有些家长会打骂孩子,但打成这样的…
“疼吗?”沈瑜一脸的不忍。
方小红不习惯被这么注目,想把手抽回去。
“我帮你系的松一点。”
粗糙的麻绳还是磨破了她的手腕,但方小红也不喊疼,和她身上这些伤口比起来,磨破点皮的确不算什么。
陈楚楚轻而又轻的动作,也是怕弄疼了方小红。
重新系好了麻绳,又把袖管放下来,陈楚楚退回到边上。
“别让那些人知道我醒了,知道吗?”
方小红轻轻点头,两只手抱着腿,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沈瑜觉得她可怜,她家里条件优渥,上头还有一个宠她的哥哥,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苦,身上一条疤都没有。
“你也是锡城的人吗?今年几岁了?是谁打你?你的爸爸妈妈怎么不帮你?”
生活在象牙塔里的沈瑜不理解穷苦人民的生活。
也不敢想象怎么会有人把孩子打成这样。
方小红很瘦,几乎是皮包骨头,越发显得眼睛很大,眸光纯澈,看着人的时候让人觉得不忍,可她从来
不敢盯着一个人看太久。
只匆匆看一眼,立即就会低下头。
“我没有爸爸妈妈。”
“啊?”沈瑜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没有父母呢?
“他们不要你了?”
方小红摇头,“他们死了。”
“那,那,”沈瑜有些词穷,她身边的人家里条件都很好,也有失去母亲或者父亲的,但没有父母两个都不在的。
方小红的经历是她根本没办法理解的。
“那你跟谁住一起?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说到这个话题时,方小红身体抖了抖,这是常年被虐待的人才有的反应和胆怯,她怕说错了话又会有人打她。
可陈楚楚和沈瑜很温柔,她们不是坏人。
好一会之后,方小红才开口:“是嫂子。”
没有父母的孩子,跟着哥和嫂子讨生活,哥哥弱懦无能,嫂子又是个厉害的,方小红的日子就过的格外惨。
吃不饱穿不暖,干家里所有的活,一天只给吃一顿。
十八岁的孩子干瘦的像十五岁,浑身上下都是皮包骨。
“太过份了,他们怎么能欺负你?你哥哥难道不帮你?”
沈瑜的世界太美好,根本不理解生活的残酷和人性的狠毒。
方小红不再说话,抱着胳膊,沉默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生怕一丁点的错误都会惹来一顿毒打。
沈瑜还想说什么,陈楚楚制止了她,“别问了。”
“可是,”沈瑜没办法理解,她的哥哥对她那么好,她以为所有的哥哥都和她的哥哥一样,可为什么方小红的哥哥会看着妹妹被毒打?
这是两个人的差距,沈瑜不理解方小红的悲惨,方小红也从来不敢想象沈瑜世界的美好,而陈楚楚…
则算是至于两人之间,她没有沈瑜那样的天真无忧,但也不至于像方小红那样悲凉。
陈楚楚又问了些其他事。
沈瑜比她前一天被绑过来,当时也是被迷昏了,方小红则是最先被抓过来的,沈瑜过来的时候方小红已经在这边了。
赶路的时候她们被装在麻袋里,丢在运猪的卡车车厢里,车厢的角落堆着猪饲料,臭气熏天,没人怀疑麻袋里头还装了人。
沈瑜说车子开了一天,从天亮开到天黑。
她们就被丢在这里,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陈楚楚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全程都在昏迷中度过。
卡车开了一天的话,只怕已经出了省。
这样一来,家人想找到她们的概率就会变得特别低。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外头的风呼呼的吹着,如同鬼哭狼嚎。
沈瑜缩着身体往陈楚楚这边靠,“我怕。”
陈楚楚也怕。
她看过这种故事,多少人一旦被拐了,一辈子都离不开那个地方,她不想落得那样的结局。
可她们真的能跑掉吗?
陈楚楚自己也不确定。
祖国那么大,又没有先进的追踪技术定位系统,想找一个失踪的人就如同大海捞针一样,太难太难了。
这一夜,三个姑娘缩在一块,尽管很怕很困。
可谁都不敢睡。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陈楚楚立即比了个不要说话的姿势,飞快躺下去,闭上眼睛继续装昏迷。
沈瑜飞快看了陈楚楚一眼,抱着自己缩成一团。
方小红则从头到尾都是抱着自己的姿势。
很快,门被踹开,走进来是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走在前头的男人进来之后先检查了一遍,沈瑜和方小红把头埋的低低的,他看着捆住两人手脚的绳子没动,就往里头走。
陈楚楚昏迷着躺在稻草上头。
“还没醒?”男人嘀咕,粗声粗气道:“迷药的时
间也该过了!”
“是啊,算着时间是差不多了!”女人回话,“这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