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事送完菜,立刻回府,一进门,侯爷跟前的小厮过来说,侯爷找他。
陈管事也没慌乱,每回拿了菜,侯爷都会问。本来府上采买是小事,平日这些没人过问,也能捞点油水啥的,偏买菜每回都问。
陈管事已经处之泰然了。
安定侯只是问了问买了多少菜,菜是不是还和上回一样好,陈管事一一答了。
安定侯就让管事下去了。
书房里没人了,安定侯可以静下心想些事情。
裴殊他知道,英国公的儿子,顽劣不堪,风言风语都传到他耳朵里,可见这个人多不着调,他不许儿子跟裴殊往来,后来听说裴殊带着媳妇连夜离开国公府,再后来就是英国公请废世子,前不久英国公立了长子为世子。
这事没在盛京翻什么浪,别人家的事,再不着调,也最多成为饭后谈资。
安定侯以为裴殊就那样了,到了庄子上能好?那细皮嫩肉的不得脱层皮,结果前几日家里桌上出现了新鲜的小白菜。
这个季节青菜不少,黄瓜,豆角,茄子,萝卜,但是白菜啥的已经长老大了,再过一个多月,等豆角啥的也没了,大白菜就是冬天为数不多能吃的蔬菜。
小白菜鲜嫩可口,安定侯问这是哪儿的,女儿说是裴家种的。
盛京就一个裴家,安定侯略一思索,“英国公府?”
陈婷芸不大乐意听,她柔柔道:“英国公府是英国公府,裴家是裴家,是分出去的裴家三公子。”
安定侯明白了,是裴殊。
裴殊咋会种菜了?
安定侯想了半天也没想通,不过这生意却是定下来了,订菜两天也就一两多银子,家里人都挺爱吃的。
他们只顾着吃,安定侯却想了些别的。
这菜冬日能不能种,以后也是这么贵吗,能不能种多一点,运到西北,给驻守边关的将士吃。
冬日边关太冷了,他待了二十多年,冬日是怎么过来的至今不敢忘,盛京的世家一顿饭就能吃一两多银子,未曾想过那些将士连热乎饭都吃不上。
冬天就啃饼子,哪里有菜。
冬日菜少,有人家里庄子建了暖棚,种蔬菜吃,后一些人有样学样,却做不成,冬日菜还是贵。
安定侯盯紧了裴殊种的蔬菜,再看看,看看冬日还有没有,若是有,那有大作为。
而裴殊送完人,在院子里伸伸胳膊,扭扭脖子,还能听见咯吱咯吱的骨头响。
庄子有两亩地种菜,都快熟了,往年是不是给顾筠送一些,三家吃一些,剩下的晒干腌了,留冬天吃。
今年的不一样,吃一半,剩下的全部留种,等秋收结束,这片地全部盖大棚。
春天再拆,只要地里肥够,春种也不耽误。
现在他种的菜够吃还够卖,家里屋子多,他占了两间。
盖房子还剩一些砖头木料,裴殊又托赵老汉弄来一些,想再盖两个棚子。
原来那三间屋裴殊也打算种菜,不过里头的家具还得挪出来,虎子不在,裴殊干不动那么多活。
裴殊每天都很累,种菜不是撒个种子浇浇水就行,每天要定时,半夜还得起来,下头的水也不是普通水,是草木灰,淤泥,以及肥料提取的水。
比农家肥好用很多,这也是为何裴殊能养出菜来。
现在除了青菜,还有小葱,蒜苗,小萝卜,反正够家里人吃的。
两间屋子算是他的研究室,裴殊把菜检查了一遍,才回屋,进屋第一件事儿就是换鞋。
角落里还放着冰盆,虽然天没那么热了,还是凉快一些舒服。
裴殊把钱给顾筠,“陈家结的账。”
顾筠收下钱,“先卖一家吧,还稳妥,等秋收之后再多种多卖,再多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就裴殊一个人,两个屋子的菜就够他忙的,顾筠怕把他累坏了,所以这阵子想法子给他补一补。
裴殊也是这么想的,再多种肯定就得雇人,雇人的话肯定就知道他是怎么种的,不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裴殊还是放心的。
现在就等秋收了。
离秋收还有一个多月,人多收的也快。
等秋收那几天,摊子就不摆了,赵家徐家的两个媳妇肯定得回来。
他们帮帮忙做做饭啥的,虎子清韵也歇两天。
顾筠这般打算,家里人都没话说,等吃过饭,春玉把正屋的碗筷收拾好。
说起来这儿和国公府没啥不一样,甚至还好更好一些,听说裴靖请立世子了,呸,下作东西,也就捡他们公子不要的。
公子这么厉害,公爷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另一边陈家隔两天就来取一回菜,陈管事还打听有没有把菜卖给别人,多的话裴殊不说,多说多错,就先做生意不是。
一晃就到了秋收,虎子他们从盛京回来,三家风风火火抢秋收。
今年夏天雨水少,赵老汉不知道别人家,但庄子收成不错,亩产三百多斤,他们分两成,收完一称,一家分了一千六百多斤粮食。
粮食要晒干才能储存,有这些粮食就不怕饿,再把地里的玉米杆,大豆秧子,收拾好捆起来,可以当柴火烧。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