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霁用留影石将血池中的惨状记录下来,又拿出传讯石给明虚掌门传音后,这才拉着宋知知越过血池,往深处走去。
似乎又走了一刻钟,宋知知听到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她看向谢修霁,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走到通道的尽头,她看见了一座巨大的地牢,地牢中关着一群瘦骨嶙峋、眼神麻木、散发着一阵阵死意的人,她粗略看了一眼,竟有上百人之多,大多数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有男有女,还有几个莫约十二三岁的小孩。
见到宋知知与谢修霁走来,这些人原本麻木无神的眼中爆发出了强烈的恐惧与恨意。
“你们这些邪修,以人为祭,滥杀无辜,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仙人,我家中还有三岁稚子需要我抚养,求求您放过我吧!”
“风金雷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勾结邪修,残害凡人,有种就把我杀了啊!我死后魂灯熄灭,我师父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宋知知看向喊得最大声、眼中的恨意也最浓郁的男人,令她意外的是,那个男人居然是个筑基修士。
再粗略一看,炼气修士也有十几人,他们双颊凹陷、骨瘦如柴,看起来竟然比那些凡人还要消瘦,但此刻,他们却挡在了一群凡人面前,憎恶地望着宋知知二人。
宋知知和谢修霁毫发无伤、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密室中,他们已经将宋知知和谢修霁当成和城主邪修是一伙的。
“这些是……”宋知知想到血池中漂浮的残肢,再看着被困在地牢中的人,抿了抿唇。
“是邪修和极海城城主掳来的人,”谢修霁眼神泛着冷意,“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人都是极海城附近的村落的村民,是那些丧生在海妖兽潮下尸骨无存的‘遇难者’。”
不得不说,他们利用海妖兽潮使的这一招瞒天过海确实十分精妙,若没有深入调查,绝对不会发现这背后还另有隐情。
这几年,他们究竟利用海妖兽潮掳了多少凡人?这几年真的有小股海妖兽潮在极海城附近游荡围猎人类吗?
这一切恐怕要抓住城主和邪修才有答案,城主倒是好抓,但那邪修却狡猾得像地沟中的老鼠,在不能大范围使用神识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很难抓住那个邪修。
宋知知指了指地牢中的人:“不能打草惊蛇,但我们可以守株待兔啊。”
宋知知看向地牢中的人,“你们别误会,我不是邪修,也不是城主的人,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但是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们配合。”
“滚!”
“我们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你们这些蛇蝎心肠、助纣为虐的修士,我诅咒你们早晚有一天天打雷劈!”
咒骂声越来越激烈,明霄剑尊对邪修的手段有一定的了解,解释道:“他们之前可能经历过这种事,邪修喜欢在杀人之前折磨人心,那个邪修可能在之前找人假扮过前来营救的修士,带他们逃离地牢,然后在他们以为可以逃出生天时,又将他们残忍杀掉。”
“给了希望,希望之后,又带来无尽的绝望,如此一来,他们能吸收到的怨恨与绝望更多。”
“那怎么办?”这些人不信他们,也不听她的话,那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还怎么开展?
谢修霁想了想,他动了动手指,一道带着大乘期威压的灵力从他的指尖泄出,地牢中的人瞬间闭上嘴,惊恐地看着这个一身黑衣,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男人。
地牢中迅速安静下来,不得不说,这种方法确实方便快捷有效,宋知知从储物袋中拿出她内门弟子的身份牌,亮明身份:“我们是剑宗内门弟子,奉命调查极海城人口失踪一事,城主府中的事我已向宗门汇报,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们的,只是那邪修狡猾,我们至今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你们能告诉我们,那邪修大概什么时候会下来修炼吗?”
地牢中一片短暂的沉默后,那筑基期男修看向宋知知,眼中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剑宗?你真是剑宗的内门弟子?!”
宋知知微微颔首,将身份牌扔进地牢中,滑到男修的脚边,“如假包换,你可以检查。”
剑宗的身份玉牌没有玄月宗的花里胡哨,也没有天羽宗的造价非凡,他们的玉牌是一块巴掌大的灵玉,正面是两把剑交叉的图案,反面刻着剑宗二字,外门弟子的玉牌是青色的,内门弟子的是白色的。
这块玉牌与宋知知的气息绑定,里面还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封印了一道剑气,没法抢夺,也不能仿造。
男修捏着宋知知的身份玉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着白,许久,他的眼眶通红,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中涌出,从喉咙里挤出一阵比哭还难听的笑声:“终于……三大宗门的人,终于来了……终于有人来救我们了!”
宋知知心中微酸,她抿了下唇,握着谢修霁的手微微用力。
取得他们的信任后,宋知知从他们口中知道了邪修每三天会来一次,上一次是两天前的晚上,也就是说,明天晚上那个邪修就会出现。
地牢中的人宋知知暂时还不能放出来,因为地牢周围有那邪修留下的封印,如果破坏封印将人放出来,肯定会被邪修察觉到,到时候被他逃走,再抓他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