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鸢拍上他肩膀,捏了捏。
“神佛知道你是为了拯救我,才改了志愿,肯定不会怪你,而且做仵作也能帮人沉冤昭雪,那可是天大的好事,难道你做好事只是说说而已?”
少年害怕的抖肩膀,往后退了一步,“我,我考虑考虑。”
陈鸢紧跟一步,“做好事还需要考虑?”
“我回去拜拜神佛,问问卦。”
要跟上的是他,现在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也是他。
陈鸢得意洋洋的目送甄嘉铭跑远,摇摇头哀叹一声,回了自己舍房。
脱掉鞋子,上了床,拉上薄被盖着脸后。
陈鸢脸上淡淡的表情就变了。
刘晏淳!
别以为换了张脸,她就认不出他了。
害得她为他伤心难过这么久,结果他自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以前是臭屁自恋,现在换了个天然圣父的人设,但讨厌人的性子,一模一样!
若非她方才她觉得甄嘉铭的靠近太刻意,他站在她身侧的位置太熟悉,让她气急的感觉太相似,尝试着试了试,捏了一下他肩胛骨。
她怕不是又要被那个混蛋玩儿一次!
他不是假死离开了么,又回来做什么。
他为什么要假死,替他死掉的人是谁?
是他自己放的火,还是为了躲避那个高手杀害他,他不得不这么做?
一个个念头冒出来,陈鸢又气又担忧。
她都认出那个混蛋了,为他考虑,没敢在外头与他相认。
以后要认他么?
会给他,或者会给自己带来危险么?
“小陈,你怎么了?”
陈鸢掀开被子,露出一双通红的眼。
对担忧的申桂芝道,“刚才吃太急,有点肚子疼。”
“吃多了别躺床上,坐起来缓缓,我去给你拿点山楂糕。”
申桂芝出了宿舍。
等她再次回来时,陈鸢已经调整好心态。
酸酸甜甜的山楂糕入了口,她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刘晏淳没死也是个极大的好消息。
“桂芝姐,我好多了。”
申桂芝不赞同她拼命的模样,数落了好一会儿。
陈鸢一一岔开,“桂芝姐,今天新来了个小衙役,虎头虎脑的,说话可气人了。”
这还是陈鸢第一次找她谈一个少年,申桂芝打趣道,“你莫不是吃饭的时候遇上了他?被他气得胃疼了?”
竖起大拇指,“姐,你神机妙算呀!”
“还真是?”申桂芝拧了下眉。
陈鸢心里有了数,果然找申桂芝打听是对的,毕竟女狱卒人数多,人脉广,她们当值的时候就靠闲聊打发日子,县衙有什么八卦是她们不知道的?
“桂芝姐,你怎么这幅表情。”
“甄嘉铭是壮班杨班头的远方表亲,总因好心办坏事,在他家那边蛮多人占他便宜,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子娘就求了杨班头为他讨个活儿干,顺便教教他男子气概和担当,便来咱们县衙当了个壮班衙役。”
刘晏淳假扮杨班头远房表亲,不怕被杨班头发现么?
或者说,他们两原本就有关系?
又是什么关系?
“他做了什么让你气成这样?你也不是气性大的人。”申桂芝还挺感兴趣的,眼巴巴的瞅着陈鸢解惑。
“他说看出我有心事,要开导我,我说不需要,他说我不答应会影响他给漫天神魔发的誓言,反正我不答应,我就是坏他修行的坏人。”
“……”
申桂芝服了,别人的热闹总是格外好看,“他能把你气成这样,我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
“嗯。”
陈鸢无奈的耸耸肩,一点没觉得自己背后说人闲话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她没揭穿刘晏淳的老底,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申桂芝还得去换班,陈鸢情绪稳定也没必要躲在被窝里,以防别人看到她脸色变换来变化去。
收拾好自己,她去了曾仵作家。
水笙不在家,放有时候会忘事儿的曾仵作一人在家,陈鸢也挺担心。
她买了一包口牙不好的老人也能吃的核桃片,又切了半斤卤肉提去曾仵作家里。
敲门两声,“师父。”
蹒跚的脚步声朝大门接近。
吱呀。
曾驰佝偻着腰,拉开门。
“师父,我给你带了核桃片和半斤卤肉来,杏花酿我只打了半壶。”陈鸢提着东西,伸手去扶曾仵作。
“兰清,你刚拿了月俸就浪费,小心你爹拿鞋底板抽你,到时候我也护不了你。”
兰清是谁?
“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孝敬你爹,我不要。”
曾驰转身就把陈鸢往外推。
“师父,我是陈鸢,不是兰清。”
“啊?”
曾驰眯着眼,盯着陈鸢好一阵儿打量。
浑浊的眼珠闪过一丝失落,“啊,瞧我老糊涂了,是陈鸢呀,赶紧进来。”
老人张罗着,抖着手邀陈鸢进屋。
进屋看了眼还没洗的碗筷,陈鸢放下手里的东西,帮他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