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霁羞赧低头:“奴没穿衣服,怕污了殿下的眼。”
“尤其那里的伤疤,狰狞骇人。”
“夫妻之间,迟早要坦诚相待。”鹿茶认真脸:
“我不嫌弃你哒~”
“......”
见鹿茶伸手要掀开锦被,荀霁情急之下,只露出到腕处的位置,抓住了她玉白纤细的手指,抵在唇边,欲含未含。
长睫轻颤,绝美的脸颊晕着旖旎的绯色,眼尾的点点红痕,似是溅落的血泪,脆弱无助:
“求殿下,给奴留些尊严。”
指尖所碰到的淡粉薄唇,微凉,却极软。
携着荀霁的温热呼吸,在皮肤漾开细密的痒意。
有些晃神的鹿茶,注意到他脖间隐露的一点黑衣,当即恢复清醒,眨了眨眼。
小反派这是为了能悄悄去干坏事,不惜出卖色相了吖!
鹿茶意味深长地收回手,顺势将药瓶放在了锦被上,将那点黑色盖住:
“那你上药时小心一些,好好休息叭。”
看着鹿茶挪动着轮椅离开,荀霁茫然。
竟然,没捉弄他?
方才被撵出去的阿卓,小跑进来,关上了门,忍不住嘀咕:
“主子,这长公主好奇怪,大晚上不睡觉,腿脚也不方便,还要来给您送药。”
“难道是在药里混了什么毒?想害您?”
荀霁复杂地看了一眼瓷瓶,扔给了阿卓:“找人检查。”
话落,便飞身跃出窗外,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主院的卧房。
玲瑛替鹿茶更衣,时不时偷瞄她站立的双腿,心情微妙。
殿下,是想打消皇上的猜疑,才一直装瘸的吧。
承受着嘲讽讥笑,闭门不出,任由流言蜚语满天飞,默默地维护着皇家的兄妹之情。
可皇上却......
“你是第一个知道此事哒。”
清楚鹿茶突然开口的意思,玲瑛跪在地上颔首:“请殿下放心,玲瑛一定会守口如瓶。”
毕竟,自己体内的毒,还需要她解。
鹿茶满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继续换衣。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省事吖~
-
少府的府邸,东厢房内。
顾静远虚弱地躺在床上,脸部中央缠绕着白布条,右耳处洇出丝丝的鲜红。
他紧紧抓住坐在床边顾少府的手,仇恨如潮水般在眼中翻涌,咬牙切齿:“爹!你快去杀了元鹿茶!”
“她害我变成了聋子啊!”
“静远你别激动,为父跟你保证,绝对会让那恶妇付出惨痛的代价!”顾少府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要不是元鹿茶今夜污蔑他想谋权篡位,现在动手,容易引起皇上的疑心,他恨不得此刻就去将她千刀万剐!
当初退婚,就应该多羞辱她一番!
沦为全城的笑柄,对她来说都太轻了!
等顾静远的情绪逐渐平复,顾少府熄了烛火,嘱咐随从们在外面好好守着,便离开了厢房。
殊不知,他前脚刚走,一道黑影,落进了房中,指尖勾住了桌上的錾花银剪。
顾静远迷迷糊糊要睡着时,隐约扫见一抹寒芒而过,才睁大眼,忽然被点住了穴道。
无法言语行动,只能惊恐地望着男人缓缓朝床边走来。
借着皎洁月光,顾静远勉强看清了那张清隽的面容,瞳孔刹那收缩。
荀霁?!
他不是瞎子吗?!怎么还会......
未待顾静远缕清混乱的思绪,唇齿间蓦地袭来重击割裂的疼痛。
自己平日用来剪烛芯的银剪,现在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口腔。
顾青云死死瞪大了双目,浑浊的眼球,顷刻爬上狰狞的血丝。
黏腻晶莹的液体滴落流淌在身下,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
额头脉络狰狞盘旋,却发不出半点呐喊哀嚎,如同一只任人扒皮剔骨的野兽,绝望无力。
而荀霁勾唇浅笑着,随意搅动那混合着碎牙的鲜血,抬手一挑。
錾花银剪,插住了暗红的肉条。
他微俯下身,声音低柔:“你在皇宫时,可欺负的我开心?”
顾静远的瞳光因恐惧震颤。
只觉眼前的荀霁,似乎扭曲成了索命的厉鬼。
滚.....滚开啊!!!
“我忘记了,你说不了话了。”
荀霁状似无奈地轻叹息,手腕一转,银剪插住了顾静远,放在床上的一根手指。
一抬,一落,顾静远的手指,便绽出一朵糜烂的血花,森森骨色模糊可见。
那剧烈起伏的胸膛,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