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司眸光冷冽:“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郁初不可能会突然知道真相,一定是有人发现端倪来问了对方。
唯一可以让人顺藤摸瓜查到的线索,只有他在个人信息里填写的地址,和工作人员前几天前往的D城别墅区不符。
如果是研究所里的人......
秦屿司眼底涌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
他不怕自己想要揭露研究所的事情暴露,他在意的是,会因此连累到小姑娘。
而郁初紧盯着秦屿司的双眼反问道:“你和我的姐姐,是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
看着秦屿司冰冷的神色,因为提起少女而变得柔和一瞬,郁初死死地攥紧了掌心下的椅背。gōΠb.ōγg
实验室的偶遇...少女脖间的咬痕...心理医生为什么要去杀死那个胖护工...
曾经怀疑的种种,在此刻连接成一条线。
他以为姐姐以前喜欢的是孟封航。
原来,她的视线是落在冰块脸的身上。
郁初的指节已经泛出惨淡的白色,低缓的声音似是在跟秦屿司商量,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母亲陪伴了你那么多年,你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而我颠沛流离,每天都被关在狭窄的房间里,你怎么可以跟我抢姐姐呢......”
姐姐,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信任。
原本平静的秦屿司,在听到郁初的话后,心中陡然掀起惊涛巨浪般的怨意,语气讽刺:
“属于自己的生活?”
“从你走丢的那一天开始算起,我就是活在找你的路上!”
说到最后,秦屿司几乎是从逼仄的喉咙间挤出的字。
数十年,他所有的时间,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按照母亲的要求,寻找弟弟。
他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
突然一道熟悉的绚烂彩光,出现在秦屿司的面前。
郁初如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着装着糖纸星星的瓶子,笑容毫不掩饰着得意:
“你看,这些都是姐姐送我的。”
“她很喜欢我,每天晚上都会来给我送一颗糖,希望我可以做个好梦。”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
郁初痴迷地抚摸着手里的瓶子,仿佛牵住少女娇软的小手。
可他的指尖却止不住地颤抖,透出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不知道,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是否可以逼退秦屿司。
但姐姐是他的。
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秦屿司的背脊绷得笔直,极力地忍着想冲过去毁掉瓶子的念头。
所以,小姑娘去偷糖,让他买糖,都是为了给郁初吗?
她并非独属于自己。
见秦屿司脸色阴沉的可怖,好似要杀了他,郁初视若无睹,笑得更加肆意:
“姐姐是我的,她永远都是我的。”
话音刚落,秦屿司猛然朝郁初挥下了拳头。
郁初硬生生挨下这一拳,反手将瓶子放在身后的桌上,才狠狠回击。
秦屿司没有再使用项圈遥控器,任由郁初的拳头打在自己的脸上,随即重重地击向少年的胸膛。
两个人如同疯狗一样,不惜自损八百,也要伤到对方,甚至已经生起了杀心,招招狠厉,都奔着彼此的致命要害部位而去。
不止因为少女,更是为了宣泄这十几年所受的折磨。
不知实情的郁初,认为秦屿司享受到母亲的陪伴和家庭的温暖。
而他自己却被迫成为低贱的试药小白鼠,每天都遭受着常人无法体会的疼痛。
秦屿司则因为郁初,被强制剥夺走理应安稳幸福的人生,日夜活在母亲的阴影下。
少年和男人都想要为自己讨到一个公平,不要命地扭打在一起。
没多久。
房间里的家具便被撞翻在地一大片。
啪嗒——!
一个玻璃杯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就在郁初和秦屿司同一时间捡起锋利的碎片,想割破彼此的喉咙时,上方忽然传来咔嗒的声响。
通风口上的钢格板被挪开。
郁初一怔,下意识扔掉了手里的玻璃碎片。
秦屿司隐约猜到了什么,也松开了抓着碎片的手。
果不其然,小姑娘从通风口灵巧地跳了下来。
鹿茶习惯地拍掉衣服上沾染的灰尘,动作蓦地僵住,迟缓的抬起头。
不远处。
少年靠墙坐在地上,唇角蔓延着鲜血。
鹿茶木讷的移动视线。
男人坐在少年对面的地上,眼尾处的皮肤泛着青紫色。
两个人的衣服都略显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