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猛然僵住,瞬间消散了大半的酒意。
站在马路边上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一双奸诈的倒三角眼,下巴还有一道丑陋狰狞的疤痕,看起来很不好惹。
正是曾经收养褚时的那个房东的儿子——陈锐。
今年年初刚出狱,但因为不知道褚时的行踪,一直没有找到对方。
扫了一眼褚时身后的豪华酒店,陈锐阴阳怪气:
“云端是A市最贵的酒店,一顿普通的饭都要上万了,弟弟现在这么有钱,怎么也不给我点?”
“我好歹是你的哥哥啊。”
褚时阴冷的盯着笑容虚伪的陈锐。
他不在意会不会被路人拍到这一幕。
他只怕,小姑娘会知道那些恶心人的过往。
“去那边说。”
“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哥哥来看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的?难不成我给你丢人了?”陈锐嘲讽地拒绝了褚时的提议,突然古怪的笑了一声:
“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粘着褚姨,怎么长大赚了钱,都不照顾褚姨,让她活活被癌症折磨死了?”
“瞧我这记性,忘记褚姨把你抛弃了十多年,你们早就没有了联系。”
“我本来想带你去褚姨的墓地看看,可惜她是死在了船上,听说尸体都被扔下海里喂鱼了。”
看着褚时被自己刺激得双眼猩红,陈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当年要不是这个杂种,举报他父亲残杀了母亲,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包庇罪入狱?!
凭什么他过得这么痛苦,褚时却可以大红大紫?!
要不是他没钱买来A市的车票,又不知道褚时的行踪,他年初就来找这杂种算账了!
幸好最近有一个女生帮他,还告诉他褚时交往了一个漂亮有钱的女朋友。
在网上看过鹿茶照片的陈锐,眼神变得猥琐:“听说你现在有女朋友了?”
“大家都是兄弟,让弟妹来陪哥哥几天。”
“要不然我就把你是个杂种的事情告诉大众,毁了你完美影帝的形象......啊!”
褚时一拳狠狠打在了陈锐的下颚。
陈锐踉跄地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蓦地被男人冰凉的大手死死钳住脖颈,按回了地面。
那双蔓延着血丝的眼瞳,晶亮得诡异,仿佛被惹怒的野兽,凶猛的挥舞着拳头。
谁都不可以,碰他的小姑娘。
陈锐挣脱不开褚时的束缚,痛得鬼哭狼嚎着,心里却升起了激动。
那个叫白江蔓的女生,已经安排了狗仔躲在附近拍照,承诺他只要把褚时刺激得动手,再毁了宋鹿茶的清白,就给他一千万!
一会等把酒店里的人都引出来,他就找机会扒了宋鹿茶的衣服!拍她的裸照!
陈锐故意又提高了音量,可扣着他脖颈的大手犹如一把铁钳,倏地收紧。
陈锐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终于意识到身上的男人的不对。
这杂种分明是想打死他!
顾不上自己的计划,陈锐慌乱地想要求救,却吐不出一个字。
空气越来越稀薄。
狠砸在陈锐脸上的拳头,一下接着一下,似是要打碎支撑皮肉的颧骨。
就在陈锐翻白眼快撑不住时,酒店的保安发现外面的情况,立刻跑出来将褚时拉开。
奈何褚时掐住陈锐不松手,仅凭保安一个人根本拉不开。
害怕会出人命,保安不敢耽搁,当即回去叫人。
须臾,《花枝翎》剧组的人也接到消息赶来。
“褚先生你不能再打他了!”
冯导连忙带人上前想分开褚时和陈锐,却被一双白嫩的小手抢先。
鹿茶轻轻拍了拍褚时的肩膀:“脏,不要碰他。”
最后一字落,褚时怔愣的放开了半死不活的陈锐。
鹿茶顺势将人拉起,想用纸巾擦拭着男人沾染着血迹的双手,蓦地被紧紧抱在了怀里。
褚时微抬着手,没有让手上的鲜血弄脏小姑娘的衣服。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浑噩的闪过曾经在出租屋的回忆——
他被陈锐逼到狭窄潮湿的角落里拳打脚踢。
房东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按进了肮脏的拖地水里,放声大笑。
那个女人,他的亲手母亲,厌恶的扒开他想要拥抱的手,用烟灰缸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这些令人作呕的事情,怎么可以被小姑娘知道?
不能让她知道陈锐的存在。
绝对,不能。
褚时如魔怔一般,用身体死死挡住鹿茶的视线,幽邃深暗的眸底席卷起瘆人的杀意。
却在下一刻,褚时无力的倒在鹿茶的身上,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