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稚追着乌鸦跑出了院子。
虽然是在内宅,但这间屋子很偏僻,今日的宴会又可以避开了这里,加上隐蔽效果的咒术结界,这个院子似乎被世界遗忘了。
“等、等等……”
干涩的紧绷感让喉咙弥漫着淡淡铁锈味,五条稚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每一次似乎都能让喉咙变得更加难受。
“乌、乌鸦先生……”
“请、请还给我……”五条稚跌跌撞撞地跑着,他和乌鸦的距离已经被拉得很远,没穿鞋的脚被石子划出了几道口子,肺像破了洞的老旧风箱,努力工作却没什么成果。
“啪——”
一个不稳,五条稚狼狈地摔在了地上,小小的身子砸在地上虽然有落叶的缓冲,但还是疼得身体一麻。
“等一下嘛……”五条稚又是血又是泥,哭得极其狼狈,“那是要送给尼酱的糖果……”
大乌鸦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抓着大玻璃瓶得意地叫了两声拍拍翅膀飞得不见了踪影。
五条稚的零食被严格管控着,一天两粒糖果没有再多的了,自己吃一颗,留一颗放进瓶子里。辛苦攒了一年,才好不容易将玻璃瓶全部装满。
“呜——”
五条稚委屈极了,明明是自己的生日,但尼酱不在身边,想要送给尼酱的生日礼物也没有了。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他就是忍不住。眼泪像泄了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
“呜呜呜呜呜——”顾不得地上脏,五条稚趴着就开始哭,眼泪将衣袖打湿,身体不受控制地随着哭嚎颤抖着。
“喂,小鬼!”
低沉又粗鲁的声音在头顶炸开,五条稚像只受惊的小兽,浑身一抖,僵住了。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跑出了院子。
从未出过院子,且被反复警告过的五条稚吓懵了。
“啧。”男人见他这个反应,不耐烦地又喊了一声,“这个瓶子不是你吗?那我扔掉了。”说着,他做出了要扔的动作。
“请、请等一下!”五条稚狼狈地爬起身,仰着脑袋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呜咽着恳求道,“那个、那个是我的东西……”
透过泪水,五条稚看到了有些模糊的身影,脸一下就吓白了。穿着黑色和服的男人长得很是魁梧,胸.前的肌肉将宽松的和服撑得鼓鼓的,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一股凶悍的气息,嘴上还有一道疤,就差将“我不是好人”这几个字刻在脸上。
然而这不是让五条稚恐惧的最主要原因。
这个人,穿的不是五条家的族服。
五条悟在黑市的悬赏价是多少,五条稚虽然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数字,但他知道那是一个天价。
神子不需要弱点。
神子没有弱点。
五条家的神子,五条悟没有兄弟。
五条稚是不被需要也没有必要的存在。
神子的弱点……是他。
五条稚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一瞬间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有这么可怕吗?
满是水光的异色瞳充满了惊慌失措,睫毛上挂着水珠,因为哭泣缺氧变得红彤彤的鼻子看起来有点可笑,脸蛋上糊着的泥巴让他显得狼狈不已,脏兮兮的样子像被乌鸦欺负的流浪猫,但可怜巴巴的表情脆弱又无辜,让人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样。
伏黑甚尔是来凑热闹看小猫的,虽然五条家没有邀请他这个无咒力的废物,但人有好奇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只是名贵的神子猫还没瞧见,就看到了一只狼狈又可怜的流浪猫。
咒力微弱成这个样子,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出生于御三家的无能力者啊……
伏黑甚尔收回视线,将玻璃瓶扔还给他,转身不带留恋地走了。
“谢、谢谢您!不知道名字的好心人!”五条稚回过神,抱着宝贝的玻璃瓶鼓起勇气大声喊。
五条稚抱着失而复得的瓶子,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跌跌撞撞地往院子跑去。
他跑得很努力很努力,眼看着院子就在眼前,五条稚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然后下一秒笑容就在他的脸上凝固了。
“稚少爷,请跟我来吧。”五条宅的大管家恭敬地说。
五条稚有些害怕地抱紧了怀里的玻璃瓶,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要去找尼酱吗?”
管家平静又冷漠地说:“不,去您该去的世界。”
*
“少爷,要喝牛奶吗?”照顾他的女佣加奈长得很温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好听温婉。
五条稚被洗香香抱到床上,小小声地道谢:“要的,谢谢。”
加奈的怀抱很温暖,还带着一点好闻的甜味,秋叶对他也很好,但秋叶是不怎么抱他的。
床很大,厚厚的被子铺在上面,像躺在柔软的云朵上。被子被烘过,暖乎乎轻飘飘的感觉再舒服不过了。
温热的牛奶并不烫口,杯子也是热乎乎的,五条稚小口小口地喝着,乖巧的样子让加奈忍不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真是个乖孩子呢~”
五条稚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加奈喜欢我吗?”
加奈脸上闪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