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才刚开始,还没产生感情,你就把这么沉重的话题摆出来,她当然害怕了,是个人都会害怕。”
“楚锁锁可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不也说分就分?没有几个人会像苏婳那样,对我不离不弃。”
秦姝笑了,“可惜人家不爱你,要不是你的眼睛长得像那小子,她会惯着你?”
被戳到软肋,顾北弦心脏猛地下沉。
俊美面孔冷下来,阴沉得好像能拧出水来。
舌尖轻扫牙齿,他从西裤兜里拿出手机。
拨了个号码出去。
“嘟嘟”几声后,手机里传来女人温婉清丽的嗓音,“怎么了?”
顾北弦语气极淡地说:“苏婳,我腿疾发作了,很疼,心情不太好。”
手机里温婉清丽的声音,忽然变得焦急起来,“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去找你!”
顾北弦无声一笑,声音低沉沙哑,说:“你不用过来,我不想连累你。”
女人的声音急得开始发颤,“你瞎说什么,什么叫连累我?快说地址,我过去找你。”
顾北弦神色平淡带点挑衅,扫一眼秦姝,推开椅子坐下,装模作样地说:“我用不着你可怜我,你去找你的阿尧哥吧。”
苏婳急了,“顾北弦,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不理你了,快说,你在哪里?”
顾北弦抬腕看了看表,“我去找你吧。”
苏婳焦急,“你不去医院吗?快去医院做检查!”
“不想去医院,那几年在医院待够了,一到医院,生理心理都抵触。”
苏婳迟疑了一下,“也好,你过来,我打电话叫医生上门过来帮你做检查。”
“嗯。”
“我现在就给你以前的主治医生打电话。对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苏婳声音虽然温温软软,语气却是乱的,慌的。
情急则慌。
顾北弦把手机放到唇边,声音压得极低,极低,低到只有对方能听到,“你,我想吃你。”
明明是很肉麻的调情话,可是苏婳却丝毫感觉不到。
她生气了,“你现在还有闲心思开玩笑?”
“见面再说,我等会儿去找你,等我到了,再给医生打电话吧。”
“那,好吧。”苏婳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往深里想,挂了电话。
去厨房给顾北弦做他最爱吃的陈皮红豆沙和凉糕。
那两年他为了治腿,中药西药吃太多,胃口不好,啥都不想吃,就喜欢吃这一口,还只吃她做的。
厨师做的,他不吃。
口味刁得很。
确认电话已挂断,顾北弦扬了扬手机,对秦姝说:“看吧,比你找的人靠谱多了。”
秦姝泼他凉水,“你真阴险,撒谎骗她,小心等会儿她跟你翻脸。”
顾北弦语气笃定,“她不会。”
“你打算和顾谨尧竞争?”
又被戳到痛处,顾北弦微微蹙眉,“秦女士,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跟煞风景。”
秦姝叹了口气,“要争,你就好好争,千万别输给那女人的儿子。我秦姝样样强过她一头,我儿子要是输给她儿子,你让我这张脸往哪搁?”
“你以后别再搞什么白雅黑雅的,拖我后腿就行。”
秦姝白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要不是我,你还在死胡同里钻着,出不来,快好好谢谢我吧。”
说完,她抓起包背到肩上,大步走出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顾北弦极淡地笑了笑。
知他者,莫若母。
离开高尔夫球场,顾北弦驱车来到凤起潮鸣。
车子在大门口刚停下,苏婳就迎了出来,走到跟前,弯下脚,去卷他的裤子,“哪条腿疼?”
顾北弦垂眸看着她,没出声。
苏婳摸摸他右腿,“是这条吗?”
“不是。”
苏婳又摸摸他左腿,用手揉了揉腿骨,“是这条疼吗?疼得厉害吗?怎么个疼法?一扎一扎的,还是钝钝的疼?”
“都不是。”
苏婳怔住,缓缓直起腰,黛眉拧起,看着他,“那你是哪里疼?”
顾北弦不语,只抿唇看她。
忽然想到什么,苏婳绕到他身后,掀开他的上衣,摸了摸他的脊柱骨头,“是脊柱疼吗?”
“也不是。”
苏婳纳闷极了,绕到前面,仰头望着他,满眼焦急,“你到底是哪里疼?快说啊,你要急死我是吗?”
看着一向沉静淡定,做事不疾不徐的女人,忽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顾北弦心里挺受用,觉得被她在意。
又有点担心,谎言一旦揭开,她会生气。
默了默,他招她招招手,“你把耳朵靠过来,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