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抽了张纸递给他,“擦擦脸上的雨水。”
顾傲霆接过来,擦了擦眼睛。
默了默,他又说:“顾凛眼睛长得和我很像,血型也和我一样。当年没有亲子鉴定,我那时也年轻,没把人想得太复杂。后来顾凛要进公司,我那时经的事多了,心眼也多了,悄悄让保洁取顾凛的吸过的烟头,和他做亲子鉴定。第一次没成功,第二次才成功。现在想来,第二次的结果,应该是被蔺魁私下找人换了。”
说罢他抬手捂住眼睛,陷入长久沉默。
心里怄得慌,又自责。
秦姝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放下吧。”
“放下”二字,说起来容易。
做起来却难如上青天。
不过深埋心底的秘密彻底说出来了,顾傲霆没之前那么憋屈了。
他把手从脸上拿开,偏头瞅着秦姝,委屈巴巴,“以后不要再说我,五个孩子三个娘了。从始至终,我就只有你一个女人,至少清醒情况下是。”
秦姝瞅他几眼,扑哧笑出声。
都说男人坚强,其实男人脆弱起来,比女人还脆弱。
越是外表强势的男人,反差越大。
秦姝伸手扳着他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好,以后不说了,顾纯纯。”
顾傲霆破涕为笑。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三言两语就能把人从深渊地狱,拉进天堂。
命运也算待他不薄。
蔺家一家阴险狡诈,精心设局算计他,可秦家一家却是忠厚纯良之人,拯救他出水火。
悔就悔在,因此连累了秦姝和儿女……
当晚,顾傲霆发烧了。
高烧四十度。
受寒是一方面,更多的是连日以来,内心的煎熬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