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恬还要说什么。墨鹤已经抱着小逸风大步如飞地走了。云恬不甘心,抬脚追上去,师徒俩弯腰坐进车里。车子发动,司机猛一踩油门。引擎轰地一声,发烫的尾气喷在她裸露的小腿上,带着嫌恶。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连个司机都敢欺负她。云恬气得把包从肩上拽下来。想摔东西,奈何周围都是来接孩子的,个个非富即贵。云恬要面子,强压下情绪,拉开车门,上了自己的车。从包里摸出手机,拨给陆玑。云恬道:“墨鹤那个大直男,撩不动。我都怀疑他到底喜欢女人吗?不然长得那么帅,为什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要不,你找个男人来试试吧。”陆玑安静一瞬,回:“我已经试过了,他不买我的账,肯定不喜欢男人。”云恬嗤笑一声,“夜郎自大!他是不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又老又刻薄,装模作样,伪君子一个,还是换个好人来试吧。反正我拿他没办法了,你自己想办法。”陆玑挖苦道:“你的魅力呢?你不是号称妲己在世吗?你曾经夸过海口,说这世上就没有你拿不下的男人。说过的话,怎么连放过的屁都不如?”云恬脸都气歪了,“有你这样当爹的吗?说话这么刻薄,嘴巴在毒尿里泡过?”“也没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只知道坐享其成,关键时刻屁用没有!”云恬气得肝疼,脑子都快气糊涂了!什么话都开始往外冒。她怒道:“对,你这个当儿子当得好,连你爹的女人都敢睡!我再没下限,没染指你的女人吧?”“我的女人是你妈!你妈温柔善良,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奇葩东西!”陆玑生气挂断电话!思索了会儿。陆玑又拨给姬凫,“墨鹤油盐不进,顽固不化,来软的不行,我想来硬的。多派一些人手,我们能有几成把握?也不用要他的命,只要取到血或者拔他几根头发就行。”姬凫想了想回道:“三成把握都没有,反而会打草惊蛇。本来墨鹤不知自己身世,这样一搞,他肯定就猜到了。那人某些举止看起来很幼稚,人却极聪明,有时处事很老道。来硬的,十分冒险。”陆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就这样吧,你那边加快人手,尽快找到老太太。”“好的,玑哥。”同一时间。小逸风和墨鹤乘车回到日月湾。苏婳正抱着小星妍,坐在客厅沙发上给她讲故事。身材早就恢复原先的俏丽,面容白皙,眉眼温柔,一派岁月静好。墨鹤扫她一眼,觉得以后找女朋友就得找像她这样的。清雅,不油腻。云恬腻得让人恶心。苏婳察觉他的目光,抬起眼帘问:“在幼儿园还适应吗?如果不适应,我再想别的办法。”墨鹤如实说:“还算适应,就是学费太贵了,我想半工半读,或者考个什么证,去应聘老师。既能保护小逸风,还能赚钱。”苏婳忍俊不禁,“你以前考过证吗?”“没有,我的文化知识都是师父教的。”苏婳懂了。像他这种武痴,一门心思习武,应该是没有时间去山下接受正规的学校教育。苏婳莞尔,“不用考虑学费的事,你入园本就是破格录取,总得让幼儿园拿点甜头。”墨鹤记下了。这就是山下的人情世故。苏婳问小逸风:“宝,今天在幼儿园有没有发生有趣的事?”小逸风认真地想了想,“太有趣的事没有,恶心的事倒有一件。放学时,那个云恬又来找我师父了,要请他看音乐剧,吃饭。”苏婳黛眉微微拧起,觉得有点蹊跷。以前云恬找墨鹤,意图是想拉拢他,可以说是求贤若渴,或者看中他的美色。可如今,云恬和顾凛已经领证,还来找墨鹤。多此一举。墨鹤也说:“前些天陆玑忽然找到我,也要请我吃饭。按说我逼陆玑吃丹药,他该恨我才对。”苏婳眉心越拧越紧。这父女俩举止都挺怪异。一个个都是精明的利己主义者,不会做无用功的。到底在搞什么?苏婳问墨鹤:“玉找得怎么样了?”墨鹤摇摇头,“寻玉启示一发出,有很多人拿着玉来,但是他们的玉要么大小不对,要么玉的成色不好,目前还没找到和我那块玉浑然天成的。”苏婳安慰道:“不急,找玉是个慢活。”把小星妍哄睡着,苏婳将她交给柳嫂。苏婳去了茶室,拨通靳崇山的号码,“靳叔叔,陆玑当年害死他大哥一家三口的传言,是真是假,你清楚吗?”靳崇山回:“知道一点,但都只是流传。男人嘛,无论有钱没钱,喝多了,话都多,你一言我一语信口开河,没有切实证据的。”“流传也可以,可以详细说说吗?”靳崇山如实说:“陆玑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叫陆琛,我年轻的时候和他有过几面之交。那人谈吐不凡,很有教养,经商能力也不俗。他太太知书达理,是个大家闺秀,儿子小小年纪就很聪明,可惜一家三口死得太惨了,太惨了……”他将他知道的一五一十娓娓道来。苏婳这才知道,当年死得蹊跷的,不只有陆琛一家三口,还有陆琛和陆玑的爹。老头子的小老婆也死了。没过一两年,陆琛的岳父也死了。就那几年,短短的几年,相继死了六个人。每个人的死法都不同,但每个案件都完美地避开了警方的侦查,最后均以意外结案。令人闻声色变,毛骨悚然。苏婳问:“除了陆玑,还有没有活口?”“有,只有一个,陆琛的岳母。”苏婳蹙眉,“死这么多人,老太太没怀疑什么?”“这个我不清楚,和他们家不太熟。那段时间,岛城人们谈到陆家,人人色变,说也只敢在背后悄悄说。”“老太太地址有吗?给我一个。”靳崇山不解,“你要她地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