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哥儿撅了噘小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谨烟见砚哥儿迟迟不开口,有些急了,“砚哥儿,她就是你娘啊,快叫娘。” 砚哥儿依旧只是看着柳云湘,但小嘴抿得紧紧的。 “砚哥儿,你不是总跟爹爹要娘么,你怎么不叫娘啊?” 柳云湘见小家伙不认她,此刻心如刀绞,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不急,不急……” “娘?”砚哥儿皱起小眉头。” 柳云湘忙点头,“是,我是你娘!” 砚哥儿走上前,靠到柳云湘怀里,小小的喊了一声:“娘。” 柳云湘激动的抱住砚哥儿,但怕吓到孩子,还是赶紧压制住,柔柔的应了一声。 “砚儿,娘再也不离开你,一定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柳云湘一整天都沉浸在儿子回到她身边的喜悦中,砚儿走在哪儿,她就跟到哪儿,甚至睡觉,她都守在跟前。 陆长安醒了两回,但意识都不太清,很快又睡过去了。 晚上,柳云湘让两个孩子都跟她睡,一边一个。两个小家伙玩闹了一会儿,而后都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柳云湘亲亲行意,转头再亲亲砚儿。 她看着躺在她怀里的儿子,他和行意玩的时候,会主动让着比他还大的行意。吃饭的时候,他不需要人喂,细嚼慢咽,不说话不挑食,吃的很认真。还有今天他会认她,大概率是因为看到她哭了。 谦让、懂礼、善良。 陆长安将他养得极好。 而再仔细看这小家伙,面相像她,眼睛却像极了严暮。 她还记得曾跟严暮说过:我希望将来这孩子品性不像你。 他说:上梁不正下粱歪。 柳云湘笑,现在她依旧不希望这孩子像严暮,严暮背负了太多,那样的环境促使他性格偏激、阴狠、癫狂,她希望儿子如他现在这般,有人疼,有人教,只做个普通人。 所以大概她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严暮,这孩子是他的,也不会告诉这孩子,他的父亲是严暮。 翌日一早,陆长安终于清醒过来,看到柳云湘,愣了许久。 “我好像还不太清醒。” 柳云湘笑,“你掉湖里了,我捞你上来的。” “你……” 柳云湘伸手碰了碰陆长安的额头,“万幸,终于不烧了。” 额头的温度一瞬而过,但陆长安还是感觉到了,也证实眼前的人是真的。他回过神儿来,慌忙坐起身,整理衣服,整理头发。 “太失礼了。” “哦,对了,谢谢。” “我应该很狼狈吧。” 柳云湘摇头,“世子依旧丰神俊逸,皎若明月。” 陆长安闻言,脸红了红,又突然想到什么,“我昏迷了几日?” “两日。” “糟了!” 陆长安连忙起身,双脚踏地,却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地上,亏得柳云湘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陆世子,你还需卧床休养几日。” “何家人要将何子越下葬了,我必须阻止。” “啊?” 陆长安还要往外走,“不可不急。” 见他这般焦急,柳云湘只得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从灵云粮铺出来,往前过十字路口,正好将何家的送葬的给堵住了。 这时一个穿着孝服,哭得双目红肿的妇人冲上来,指着陆长安大骂:“什么京兆府来的钦差,不过是无用的废物,一桩盗窃杀人案,你查来查去,没有抓到凶手不说,还教我夫君尸体腐臭。你等着,等我夫君下葬后,我必告你御状,摘你的乌纱帽!” 何子越是岳州府台,这位妇人就是何夫人了,她四十多岁的年纪,眼角皱纹很深,但依稀能看到年轻时是个美人。 这何夫人手都要杵到陆长安鼻子上了,还一边骂一边跳脚,泼劲十足。 陆长安每次对上她,总是一退再退,颇为无奈,“何夫人,此案还有疑点,您也希望抓到真正的凶手,好告慰何大人在天之灵吧?” “我告慰他?”何夫人也不知被触动了哪根神经,转身坐到地上,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还指着身后庵棺椁大骂:“何子越你这个老东西,你就这么丢下我走了,我无儿无女的以后怎么活啊!” 那哭声凄厉,悲恸,不少驻足的百姓都跟着抹眼泪。 “我无依无仗,孤寡一人,谁能给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