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军饷一事得到解决,皇上眉头终于皱的不那么紧了。只是南州百年间没有下过雪,只期望这次暴雪能早点过去,别酿成天灾。 他坐回椅子上,翻看着桌上的奏折。 “成州修堤需十万两银子,但朕记得前年他们刚修过一次,这一次倒不必大修,由他们成州府自行筹资吧。他们成州茶业贸易繁荣,便加征上茶税吧。” 皇上看过后,将折子扔到一边,又翻开另一道折子。 “南州上万流民涌入安州,安州要朝廷给救济银。”皇上只看了一眼,便将折子合上了,“告诉安州,他们能接收多少接收多少,接受不了的遣回南州。” “皇上,南州正在下暴雪……”一官员提醒,这些流民的家园已经被毁了,此时回到冰天雪地的南州,哪有活路。 皇上睨了那官员一眼,喝了一声:“南州之乱切不能殃祸其他地方,这点道理你都不知?” 那官员被训了一句,当下不敢再开口。 皇上看折子很快,翻开一本,便立马能说出解决之法,只是越说,下面官员脸色越青。这般又粗暴又简单的方式,哪能解决问题,只会留下隐患,眼下看不出来,慢慢隐患越来越大就会爆发。便如南州暴乱,便是这般积小成大的。 皇上本身就烦躁,根本不容其他官员有不同意见。 他又拿起一本,只看了一眼,眉头倏地皱紧,拿起来就朝皇后砸了过去。皇后本就在旁边,这奏折准准的砸到了她身上。 她先愣了一愣,随即看向皇上,一脸不解。 “皇上……” “国库吃紧,南州下暴雪,一些地方百姓食不果腹,枉你还是国母,不说体恤百姓,竟在这时候还铺张浪费!” 这话说得极重,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皇后忙跪下,道:“皇上,臣妾惶恐,但确实不知犯了什么错。” “你要大肆筹办千秋节?” “这……”皇后一怔,下意识朝柳云湘那儿看了一眼,见她端手站在那儿,见她看过来,冲她勾唇一笑。 她是没想到她办个生辰,居然还写到折子上了。 “再过不久是臣妾的生辰,按着往年惯例,他们下面人筹备就是,也不知谁写了个折子,打扰皇上清修,用心实在可憎。”她意有所指道。 柳云湘不是朝臣,写不了折子,那只能是严暮了。 皇上怒喝一声,“户部递上来的折子,竟要挪明年开春的种粮银给你筹办千秋节!” 皇后瞪大眼睛,“这……这臣妾不知道啊……臣妾将秋千节交由镇北王妃她……” “竟要建迎仙台,花费十万余两,朕看你这么想当神仙,干脆出家算了。” “迎仙台?”皇后不可置信的看向柳云湘,而她却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皇后还是去紫云庵好好修身养性吧!” “皇上……”皇后一下跌坐在地上,她指着柳云湘,想说都是她的主意,可要办寿辰的是她,一时却有些说不清。 她只是想为难柳云湘,却没想被她反将一军。 “娘娘,地上凉,妾身扶您起来。”柳云湘上前将皇后扶起,“皇后您去紫云庵,一来反省自身,二来为皇上祈福,三来求佛祖保佑咱大荣国泰民安。皇上会念您的好,百姓也会念您的好的。” “分明是你!”皇后气的咬牙。 柳云湘凑过去,小声说了一句:“我在给您找台阶,您就别犟着了,不然丢脸的是您。” 皇后侧头看皇上,见他神色极为不耐,显然她再开口,只会让他更不耐,解释也会变成狡辩。皇后推开柳云湘的手,再瞪了她一眼。 “南州暴雪,百年难遇,臣妾自请去紫云庵为皇上为大荣百姓祈福。”皇后弯下腰咬着牙道。 皇上烦躁的挥了挥手,“皇后有这份心,朕很欣慰,去吧。” 皇后今日本是想推儿子一把,顺便瞧严暮的热闹,结果自己成了最大的笑话。她窝了一肚子火,也只能黑着脸出去了。 加急的折子一个个翻过去,皇上拿到最后一本,京兆府递的折子,说是近两日大雪,善念营又经了一场大火,善念营的人吃不饱穿不暖也没处安身,已经有冻死饿死的了,再不救助,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皇上只看了一眼就扔到一旁了,“善念营的事,京兆府看着办吧。” 如何看着办,京兆府尹李重头大的很。 “皇上,只怕这帮人会闹事……” “胆敢闹事,格杀勿论。” “可数百人,定会搅乱盛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