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巾军现在散了吗?” 陆远虚手一压,止住众人喧哗,朗声笑道:“大丈夫一言九鼎,陆某何需欺骗你等!” 他近日一直统帅千人精锐,动则毁家灭门,不知不觉间也养得一身好气势,言谈举止,威严日重,让人无端信服。 许褚豪迈大笑:“恩公说他们死了,那他们便是死了,你等休要多想,赶紧牵牛去,今夜大破黄巾,须得宰牛庆贺!” 村子中篝火多了大圈,火光摇曳,映衬出一张张憨厚笑脸,个个喜气洋洋,热闹异常。 任谁也想不到,这群老实巴交的农户,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他们是真心高兴,以后不必再与黄巾军厮杀。 陆远与许褚连连举杯,试探道:“许兄,你如此英雄,为何在这做一佃农,龙游浅滩,岂不埋没了这一身武艺!” “恩公,许某现在不是佃农了!” 许褚大着舌头笑道:“之前夏侯家家丁欺我,被我杀光了,夏侯家就让我做了家丁,只是他们害怕我,不许我进夏侯家庄园!” 陆远微微皱眉:“许兄如此豪杰,难道甘愿做一家丁?” “许某自是不甘,只是许某答应了夏侯家在此守护田产!” 许褚撕着牛肉,吱吱呜呜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呃,不好变啊,而且许某在这逍遥自在,还有牛肉吃,不是挺好吗!” 陆远一阵气闷,这混蛋竟然真如典韦所说,一根筋,当佃农当上瘾了! 尽管按他所说,他已经是家丁,但家丁和佃农能有什么区别,夏侯家明显不信任他,连庄园都不让他进,偏偏他还在此自得其乐! 幸好自己担心过这一点,提前布下了先手。 “恩公,这女子是谁?” 许褚灌了一大坛子酒,看着蔡琰疑惑道:“我在战场上见恩公身法,那些人根本伤不得你,即便是普通弓箭都被恩公避开了,可恩公为何替这女子挨了一刀!” 陆远随意笑笑:“是我婢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身死!” “原来只是一婢女,恩公未免太心善了!” 许褚晃了晃脑袋,郑重万分:“恩公饶许某一命,许某先还恩公一点,恩公在外游历,带着这么个女子,早晚被她拖累死,许某替恩公除掉这隐患!” 蔡琰心中正觉郁闷,难道自己真的是累赘? 无论是黑脸典韦,还是这个野猪许褚,竟然都这么说自己! 只是她刚想到这,便见许褚一只大手抓来,眼中没有一丝人类情感,云淡风轻一般,就要扭断她的脖子!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心中一阵黯然,这天下到底怎么了,外面怎么全是这般肆意妄为,视人命为草芥的人! 自己前日还是一个天之娇女,钟天地灵慧,璀璨夺目,可几日间惊险不断,好不容易被陆扒皮救下,现在竟然要被人当个累赘一般,随手抹杀! 陆远不及多想,抖手在许褚手腕上一敲,淡淡笑道:“许兄,陆某外出,实为寻找华佗,这个婢女对我有用,杀不得!” 他不禁深深看了眼许褚,这厮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谈笑间杀人,既不善良,也不仁义,唯有一点值得钦佩的,便是忠诚。 蔡琰惊魂甫定,悄悄往陆远身边靠了靠,渐渐靠到了陆远怀里。 许褚龇牙咧嘴地甩着胳膊,只觉得整条胳膊剧痛无比,犹如筋骨错乱一般,不由心中大骇,看着陆远:“恩公,许某这条胳膊……废了?” “不至于,一会儿就好!” 陆远轻描淡写般笑笑:“你出手太快,别的招式拦不住你,我这才出手重了些,你别一口一个恩公了,听着别扭,你我兄弟,自当兄弟相称!” 他是敲在了许褚脉门上,有意让许褚吃些苦头,免得这厮抖手杀人,在自己面前擅自做主! “没废就好,恩公,呃陆兄武艺果然不凡!” 许褚额头冷汗密布,犹自强压着剧痛,勉强笑道:“不过陆兄要找华佗,为何到夏侯家地盘了,华佗就在太行山脚下,往北不出五十里就到了!” 陆远眼睛一亮:“你知道华佗所在?” 华佗对他来说,吸引力尤胜过一般武将谋士,想象一个由神医坐镇的皖城,招牌亮起,得吸引多少人才前来求医! “明天我带陆兄去!” 许褚感到胳膊上剧痛稍缓,心中惊惧渐渐退去,哈哈笑道:“那老头虽然天天上山采药,但却是个恋家的主儿,堵他老窝,一堵一个准儿!” 陆远哈哈大笑:“好!” 他心中嘀咕,明天他们估计就得跑路了,但北上一趟,倒也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