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下。 陆远问询,孙坚毫无应答。 周围却是嘈杂声一片。 “小将军,我家主公早有重伤在身,又挨了吕布居高临下的一戟……” “小将军,主公向来身先士卒,死战不退,可惜我军接连鏖战,早已体力不济!” “小将军,主要是突然冲来一支西凉铁骑,自关下两路夹击,我军大将都撤下关迎敌,只有主公孤身在前,挨了吕布一戟后,就昏迷不醒了!” …… 一群老卒争先解释后,才让陆远大致了解了情况。 “事已至此,你们主公只能听天由命!” 陆远心境平缓下来,沉声喝道:“孙坚老哥身先士卒,这是行伍老卒的宿命!我等不是郎中,在此哭死也无济于事!” 他见多了生死,不会徒劳做小儿女姿态。 只是看向关上栈道,孙家大军依旧在拼死鏖战。 喊杀声中,鲜血自栈道向下流淌,如同溪流一般! 但韩当等老将依旧在前,与孙策等一批孙家年轻将领合力,依靠盾阵,与关上的西凉铁骑杀得旗鼓相当。 铁骑践踏盾阵,一批批老卒不断被重创,被人匆匆送下栈道修养,但后面的老卒源源不断,维持着盾阵不破。 西凉铁骑同样损失惨重,每一次冲击,都会带来大批伤亡。 一根根长枪的枪头外露,会刺伤战马和马上士卒。 在战场争斗最激烈的地方受伤,与死无异! 大量西凉战马,与西凉壮汉倒在盾前,只要有人去清理,就会被长枪重创。 反而阻碍了西凉铁骑,成了一道新的防线! 陆远稍稍放心,环顾四周,平静问道:“是孙坚派飞骑去喊我的?” “不是,爹爹重创昏迷,是我让人去的!” 孙权年仅八岁,长得眉清目秀,不卑不亢道:“我听爹爹说过,诸侯中只有小将军与公孙瓒麾下,与我孙家大军一样,俱是百战老卒!上马就是精骑,下马亦是精锐步卒!” 他仰着小脸,思路很是清晰,难掩眸中殷切。 “你是想让我的兄弟,下马去当步卒?” 陆远眸光微眯:“你虽然少年早慧,但现在想算计我,还是太早!我为救你爹爹而来,但不会让我兄弟们亲身犯险,替你孙家大军支撑盾阵!” 现在的孙权,只是一个普通孩童,陆远还不至于和他计较。 而且他对孙权兴致缺缺,孙家大军的强势,是前两代的勇烈拼出来的! 到了孙权时代,不再身先士卒,虽然自身安全了,但也丢了一身勇烈。 孙家大军,再无今日这般辉煌,可以与北地兵马战阵争锋! 一个合肥战场,就不知闹出多少笑话! 孙权一个激灵,呆滞片刻,又绷着小脸道:“小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做?爹爹一生仇人无数,只把你视为至交……” 这个小将军是杀出来的威名,喜怒无常,翻脸无情,算计此人确实不妥! 陆远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看着四周环境,心中暗自思忖。 如果孙家大军抵挡不住,被西凉铁骑打开通道,有这样一支生力军加入,怕是很多人都会死在战场! 战场中的盾阵本就岌岌可危,另一面堵着通道的袁绍,同样捉襟见肘。 十七路诸侯,恐怕只有他和公孙瓒因为俱是骑兵,才能从容逃脱! 可惜此地处于丛林,大军无法施展军阵,他麾下八千精骑,在此也只是堪堪列个方阵。 如果遭遇西凉铁骑冲锋,他们只能迅速撤离! “你们只能自救!” 陆远心中有了决断,指向栈道沉声道:“你去亲自告诉韩当,盾阵不是死阵,可以分批抵抗,栈道还长着呢,暂时退一退无妨,以期时变!” 孙权不敢耽搁,匆忙跑上栈道,将陆远的话传达。 栈道上的韩当同样身经百战,之前只是因为孙坚重创,杀红了眼,根本没心思多想。 现在听到陆远的话,稍稍思索,就明白了陆远用意。 以空间换时间,逐步消耗西凉铁骑,等待正面战场分出胜负! 韩当回身一声令下,盾阵当即为之一变。 一面严丝合缝的铜墙铁壁,渐渐有了松散,盾牌的角度愈发平缓,盾后士卒的身子趴伏得更低。 西凉铁骑依旧在冲撞,前赴后继,气势汹汹。 但这时的孙家大军没有再寸步不让,而是每一次冲撞,都会后退几步,层层泄力,伤亡少了许多。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