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万籁俱寂。 大军营前,战马咆哮声骤然响起,骤然止歇! 始终风平浪静的讨逆军大营,瞬间变得一片肃杀! 一支利箭破空,带着万支利箭呼啸,遮天蔽日! 军营前百步,密密麻麻一地箭矢! 一阵强行勒马,引起的战马嘶鸣声响起,连成一片,响彻遍野! 曹操头裹白布,哀哀戚戚,抹了把额头冷汗,向着军营内大喊:“将军,是曹某,不足千骑前来,何以如此相待……” 此刻,陆远已经是骠骑将军,冠军侯,他也无法再随意称呼行之老弟! 而且他三言两语,已经表明来意,不足千骑,并无恶意! 陆远一身戎装,策马出了军营,看着曹操迟疑道:“老哥,你这是……” 他疑惑曹操装扮,更疑惑曹操为何不请自来,提前没派人传讯! 害得他这里全军出动,只当强敌临门! “将军勿怪,曹某实在急不可耐!” 曹操一脸沉重:“将军有所不知,皇甫老将军对于曹某,恩同再造!如果没有老将军,曹某依旧只会飞鹰走狗!如今听闻老将军噩耗,曹某岂能无动于衷!” 他神色悲痛,一挥手止住了麾下众人,径自下马走入军营。 “老哥,你这番称呼,只会坏了你我往日交情!” 陆远沉声感慨:“老哥的际遇,陆某略有耳闻!当年老哥在老将军麾下任职将校,懂得了军法森严,但也该知,老将军这等行伍老卒,最不屑虚伪客套!” 他说话间随意挥了挥手,一群老卒顿时若无其事,径自放下了强弓。 只有一个个暗哨依旧不曾松懈,紧紧盯着外面千骑! “将军鏖战于野,曹某坐视不理,如今岂敢!” 曹操轻叹:“虽然曹某这些兵马,前来助阵亦是一无是处,但毕竟是近在眼前!曹某不敢与将军同袍作战,岂敢再厚颜无耻,与将军兄弟相称!” 他唏嘘感慨,陆远却是心中一松。 这才是最好的曹操,依旧坦荡,赤诚,还没有老奸巨猾! “将军,老将军遗骨何在?” 曹操长叹一声:“如今外面天翻地覆,曹某不是迂腐之人,没法耽搁太久!但总该见见老将军最后一面!” 他们已经到了军帐前,曹操正环顾四周,心中诧异。 整支讨逆军,根本没有祭祀皇甫嵩的地方。 “将军百战死,沙场无悔归!” 陆远轻喝:“老哥,不必寻找了!老将军埋骨沙场,是他最好归宿!亡者已逝,最后一面于事无补,你是豁达之人,何必在此哀哀戚戚,做小儿女姿态!” 他是沙场老卒,见惯了生死! 最不屑那些对待父母恩人,生前不知敬重感恩,死后却要哭哭啼啼的惺惺作态! 尽管曹操未必如此,他也不喜欢如此氛围! 曹操呆了呆,怔怔看着陆远问道:“那,老将军就随意埋了?” “行了,老哥不必多问,有这份心思就够了!” 陆远漫不经心:“老哥此刻一片赤诚,但时移世易,说不定哪天缺钱,就要到处乱挖,发死人财了,还是不知道为好!” 他一挑帐帘,径自走了进去,所说的却是属实。 盗墓之事,曹操虽然不是祖师,但绝对是最轰轰烈烈的一位! 曹操呆滞半晌,有心辩驳,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他不是迂腐之人,同样不喜欢小儿女姿态。 而且深知陆远为人,说了见不到,那他说破天也没用! 曹操进了营帐,在茶案前落坐,苦笑一声:“看来曹某,这一趟是白来了!” 此时他兴致缺缺,已经有心告辞! 别人一直在陆远身边,感触不深,但他却异常敏感。 之前的小将军,始终指挥千军万马,转战四方,鏖战连连,不知不觉间,言行举止自有一股颐指气使,不容置疑的霸道威严! 他不喜欢这种感受! “怎么会是白来,陆某正盼着老哥呢!” 陆远不知曹操心思,随意推茶笑道:“老哥先把这副哀荣换下,老将军临死也没这副悲戚姿态,见你这样,还是得赏你几军棍!” “将军豁达,曹某自愧不如!” 曹操手捧茶杯,尴尬苦笑:“如果不是曹某深知将军为人,一定以为将军身在行伍多年,你和老将军太像了!心如铁石,冷酷无情,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的!” 他心中苦闷,此刻也无心寒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