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一跃,陆远出了营帐,没有丝毫回望。 刀兵争锋,容不得他多想! 敌军败局已定,此时中军被夺,正是扩大战果的瞬间战机! “轰!” 中军大帐崩塌,帐帘引来熊熊烈火,彻底葬送了一位当世名士! 陆远长戟一荡,沉声大喝:“贼首孔伷已经伏诛,还有何人附逆!” 大军沙场纵横,一个个讨逆军将士手挽强弓,衣袍染血,异口同声厉喝:“贼首伏诛,还有何人附逆!” 战马呼啸间,偃月箭阵稳步推进,利箭依旧铺天盖地,毫无间歇! “附逆……我们不是逆贼……” 仅存的孔伷麾下看着火光大作的中军营帐,不禁茫然一瞬,随即“砰砰砰……”丢下盾牌长枪,再无丝毫逗留,亡命奔逃! 他们是来自各郡县的私兵精锐,了解更多隐情,知道此番作为是刺史大人和袁绍召集,要拥立幽州刘虞为帝。 而今刺史大人已经伏诛,他们再无约束,在死亡威胁下,顿时不再关心谁人称帝,只想赶紧逃离战场,活下一命! 兵败如山倒,在失去指挥的情况下,孔伷麾下彻底崩溃,四散奔逃。 颍川太守李旻看着倒塌的中军大帐,熊熊烈火中已经断气的孔伷,心头却是一片骇然。 一州刺史,就这么轻易死了? 自己只是想来提醒一下,在场无人可以给刺史定罪,只能押解进京,由天子定夺,却根本没起一点作用! 反而被人随意扫了一眼,好像考虑要不要给自己定罪! 如坠冰窟一般的恐怖,至今心有余悸! 李旻见陆远已经回归军阵,抹了把额头冷汗,定了定神,一纵战马追了过去。 “将军,请听本官一言,本官死而无憾!” 李旻稍稍思忖,硬着头皮道:“本官虽然不懂将军的军规,但将军如果效南阳行事,置朝廷威严于何处?置将军爵位于何处?那么将军与而今孙坚何异?” 他心头难免忐忑,毕竟此人行事太过霸道,战场决断不容拒绝,自然少招惹为妙。 本想救下孔伷,由孔伷这个逆贼与此人周旋,可惜孔伷死得太过利索! 此事他已经不敢多说,只能强忍着慌乱相劝,否则以此人的心狠手辣,必定效仿之前的南阳行事,在颍川大开杀戒! 到时无论能不能胜出,哪一方的逃窜败卒,都将威胁所有颍川百姓的安危! “你说得不错,陆某懂了!” 陆远长戟轻推,语气平静:“战场决断,你决定不了!尽早离去,免得横死当场!” 他懂了李旻担忧,却想到更多,不禁心头微震! 自己已经是朝廷高官,除非和袁绍一样无奈造反,否则最好保持这个模糊状态。 如同郭嘉所说,觉得大汉这屋子不会塌,靠几根柱子就能支撑下来的大有人在,比如自己祖父! 像孙坚这类擅杀一州刺史,藐视朝廷的军阀,最为自己祖父所不容! 没把祖父说服之前,自己还是得有匡扶朝廷的姿态,不能再借着大战乱来,胡乱打朝廷的脸! 那么刘岱的皇室身份就有些麻烦,自己不可能擒下他交给朝廷,斩草不除根! 这些事自己之前没有细想,现在才发现随着地位变迁,自己已经需要面对了! 李旻诚惶诚恐,微微欠身道:“将军,那此事……” 他感受到陆远将他轻轻推开,无心为难,不禁稍稍心宽,再次出言试探。 “不可自误,战后再聊!” 陆远依旧不动声色,只稍稍加重语气,看向战场道:“穷寇勿追,转战刘岱!” 他将李旻推走,是免得李旻因为不懂军令被许褚斩杀,这样一个敢于为百姓请命的好官,死了太过可惜! 只不过身处战场,他也无法考虑太多。 前方已经再无威胁,这些败卒脱逃,只会将兵败的恐惧传递,之后回乡彻底隐遁,摆脱附逆谋反的重罪! 而他解决了这里,就该解决刘岱大军,让商行护卫彻底脱身! 许褚和黄忠各自策马,引兵向着一旁正缠斗的刘岱大军杀去! 整支讨逆军马不停蹄,再次投入了新的战斗。 “主公,你伤势未愈,万万不可挽弓!” 黄忠脸上尚有血迹,却依旧憨笑:“大战至今,胜负已定,主公不必担心兄弟们士气了!” 他长刀挥舞,和许褚一样心头急切,想要尽快上阵杀敌。 可惜自己主公一直在战场上,让他不敢放开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