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炎虽然不解,但是大为震惊。
“瞿秘书,你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贺明炎问的很直接。
不怪他,毕竟不到一个小时,他的秘书给他表演了什么叫“大变活人”,前后之不一致,好像换了个人。
“贺总,不知道,你对手术全麻后的症状有没有了解?我就是那种、那种后遗症,语言亢奋及胡说八道。”瞿星晚好脾气,哦,主要是卑微。
“那你怼我还是挺精准的。”
“对不起,贺总。”
“休息吧,晚安。”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瞿星晚叹口气,老板也没说到底开不开除她,这让人很悬心啊。
贺明炎正虚心在手机上学习全麻后遗症,敲门声响起,还伴随着叶晓谷小心翼翼的声音:“贺总,您休息了吗?”
动作被打断,贺明炎放下手机,打开门,也没让叶晓谷进来。
毕竟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还是注意点儿好。
“什么事?”
“迟总,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需要、这份工作。”叶晓谷看也不敢看贺明炎。
贺明炎抬起眼皮:“下不为例,回去吧。”
叶晓谷简直不敢置信,也顾不得害怕,直直朝贺明炎看来,因为憋着半天眼泪,眼尾带着些惹人怜爱的水汽,眼睛睁得圆圆的。
“谢谢贺总,谢谢。”叶晓谷激动不已,冲着贺明炎就鞠了一躬,“贺总晚安,您有事打我电话。
”
贺明炎挥挥手,叶晓谷开心地走向电梯往普通客房去。门一关上,贺明炎还听到她在外面一声压抑着兴奋的“YES!”,不禁莞尔。
回到沙发前,贺明炎再次按亮手机,打算给瞿星晚说一声他知道了,打算原谅她前后不一,结果对方秒回一个红色感叹号。
有那么一瞬间,贺明炎是有点懵的,随即明白,瞿星晚把他拉黑了,难怪刚才打电话来道歉,是怕他发现自己被拉黑了吗?
后遗症归后遗症,又闹辞职又拉黑的,贺明炎再能共情打工人,霸总脾气也还是侧漏了一些,觉得还是要给瞿星晚一个教训。
等到快睡前看到微信上瞿星晚发来的好友申请信息,挑的这个时间,透露着鬼鬼祟祟的心虚,贺明炎霸气还未消,所以就没理会。
大晚上的,加上没胃口,瞿星晚没吃几口就躺下了,可能是全麻后遗症还在持续,瞿星晚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早上一醒,发现啥也没记住。
抓起手机,看昨晚睡前自己本着“反正都这样了,我就厚着脸皮加回微信,你爱通过就通过不通过拉倒”的心态给贺明炎发的好友申请。
没通过。
虽然对方不给通过,可她不能不表现诚意啊,斟酌半天继续发送申请,还配一段诚挚的文字:贺总,早上好,昨天的事情非常抱歉,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瞿星晚赌贺明炎会原谅她,毕竟他可是能和打工人共情的老板!
没等到老板的回复,瞿星晚先等来了查房,是管床医生孟奇,孟医生年纪轻,是个活泼开朗大男孩,从她入院孟奇接手开始就一直嘻嘻哈哈,好像是个笑意永动机,这会,笑容消失了。
“孟医生,你的表情告诉我,有点不对劲。”
“瞿小姐,跟我去下会议室,主任他们也在。”
真的,不夸张,瞿星晚下床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她知道家族遗传的古怪问题,可能自己也就活到40来岁,可现在,这架势,她是连30都活不到吗?
“能不能给我个轮椅啊。”
“瞿小姐,其实昨天手术打开就停下了,伤口很小。”
“可我腿软了,挪不动。”
推开会议室的门,瞿星晚预见到了会人多,但没想到这么多,她预约挂号时,出于好奇(主要是针对价格)把整个科系的医生都浏览了一遍,此时那些“头像”都在场,余下的,也个个是一副专家面相。
“所以,我还能活多久,请如实告知我,我还有生活不能自理的爸爸需要安排。”瞿星晚两手紧紧交握,已经变得冰凉。
妈妈离世这两年多来,她觉得她已经十几年后会到来的死亡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谁知道死神也不讲武德,还能提前这么久的!
原来,她高看了自己,她还是怕死亡,只是催眠了自己。
专家们面面相觑一下,给她做手术的王主任点了点面前的电脑,只见会议室大投屏上出现了两张片子,黑白的,巨大的。
“瞿小姐,左边这张是你手术前一天拍的,右边是昨天术后紧急拍的。你看这里——”
一支红色的笔在两张片子上圈了同一位置。
瞿星晚看出来了,右边比左边少了点东西。
“给我切掉了吗?是因为手术中快速病理是恶性的?是疑难杂症的癌症吗?”瞿星晚只能这么想,毕竟少了个物件啊,而且术前谈话医生也告知过风险,手术中快速病理是恶性的话会切掉她的子宫。
“没有切,昨天手术一开始,就没有找到子宫。”王主任说。
没找到?瞿星晚怀疑自己幻听了,她指着左边那张片子:“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