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
夏侯冷的语气有多坚定, 被打脸的模样就有多狼狈。
身旁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邪族跟班暗自嘀咕,看来他们家少尊确实不太行。
眼见夏侯冷因灵气枯竭脸色发白,几人也不敢再劝。
或许是身受打击的缘故, 自尊心本就极强的夏侯冷在被劝了几次后也来了脾气。他长相本就偏阴冷, 此时褪下遮掩术露出本来容貌, 那双冷飕飕的眸子往人身上一盯, 让人无端发毛。
劝是不敢劝了, 因此当夏侯冷在气急攻心和灵力枯竭的双重打击下晕倒时, 一时竟无人反应过来扶他。
夏侯冷就这样硬生生的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灵环也跟着停止转动, 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停了?”
“这局怎么算?”
“……”
“福袋出来了!”
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句, 众人这才惊觉他们竟赌了一个晚上。修士本就少眠,自然也不觉得累,闻声后全都朝福袋的地方涌去,竟无一人再注意那灵环的结果。
清晨, 秋风微凉,一如桌上孤零零的灵环。
……
凌玉有些心凉, 饶是她巧舌如簧, 也盖不住少年那双冷眸轻轻一扫,面无表情的摇头:“她不喜欢我。”
短短五个字,不知为何让人听出了几分心酸的味道。
当然, 凌玉现在比较心酸的是她自已的命运。
她不敢反驳, 只能卑微附和:“对, 她不喜欢你,是我想……”
“多”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凌玉震惊脸。
“???”
大哥, 顺着你说也不行?能不能把剑离我脖子远点!!!
显然是不能。
“你……”有病啊。
骂人的话就在嘴边,奈何面前的小疯子剑太快,凌玉终究是没来得及开口就闭上了眼。
谢玄景没由来的有些烦躁,剑入鞘中,他仿佛是想证明些什么一般,轻声开口。
“她不喜欢我。”
少年迈步,身影隐入水中,连带他才落下的话也一同淹没,轻飘飘的,没什么说服力。
他似乎并不明白,过于频繁的强调已经泄露了他心中的恐惧。
当夜,谢玄景做梦了。这是他离开谢家后第一次梦魇。
梦里他像只阴暗的老鼠躲在熟悉的角落里,看着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修炼、吃饭、睡觉。
他是个偷窥者,缩在漆黑的角落里。看着另一个“自已”活在阳光下,而他……
“啪”的一掌落在身上,是那个自称他“母亲”的人又发疯了。
“不像,一点都不像!”
女人咬着牙,眼里的疯狂透着一条条红血丝显露无疑。那双枯草似的手,狠狠的抓着他的肩膀。
“你怎么这么蠢?跟你那个爹一样!”
她疯了,又开始用极其恶毒的语言攻击他,但他没什么感觉。就连挨打他都面无表情,但就是这样的表情,却是点燃女人疯狂边缘的那根神经。
她的玄景从不会这样,半大的孩子虽然不爱笑,时常端着一副沉稳疏离的小大人模样。但那双眉眼透过光,却柔软得能将她的心融化。
不像他!哪怕顶着一样的脸,却连最烈的太阳也捂不暖。
“谢南怀!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跟我儿子分开!蕴哥也不会厌恶我!”
女人一疯起来下手就没有轻重,那时候谢南怀身上经常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唯独一点,她不会伤他的脸。
疯狂过后,女人又开始抱着他痛哭,叫的却还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玄景,娘亲的好小景,你来看娘亲了?”
“小景瘦了,是不是想娘亲了?你要乖乖吃饭,我们妖……不不不,娘亲说错了。”
女人即使再疯,也时刻记得做“母亲”的原则,她把“妖”的身份捂得死死的,她知道那是不该对自已孩子道出口的秘密。
但这个孩子,也仅仅是对谢玄景而已。
谢南怀看着梦里的自已面无表情的被女人搂在怀里,他知道等女人清醒过来,又会叫着“谢南怀,你是最低劣的半妖。你要是连这些都学不好,我还留着你做什么?”
女人口中的“学”,不过是要他学作谢玄景的模样,缓解她那点可怜的思子之情。从声音到动作,一点一点,丝毫不差。
其实他一直不蠢,他早就能学得很好,但仿佛是每个孩子都特有的叛逆期,有时他会故意露出马脚,低着声音叫她“母亲,我是南怀”,后果自然少不了一顿打,但他从小痛感就弱于常人,那些青紫带血的伤,压根让他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他无所谓挨打,只是日复一日的日子让他觉得无趣。他甚至想过提前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他激怒了她,只可惜就在自已快被掐死之际,那个他名义上的父亲来了。
那年他六岁,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谢蕴,也是第一次知道他苟活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