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姐, 你是来帮我们的吗?”
柳素:“?”
月色下,一大一小两道人影坐在院内。一个压抑着哭泣,一个耐心安慰。
牛花哭得这么惨的原因并不复杂, 她有个小伙伴名叫王朳, 王朳在家排行老八,顶上还有几个姐姐和一个大哥。
大哥在虞桑巷给修士养妖兽,前些时日,妖兽丢了。王朳的大哥挨了好一顿打, 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牛花哭得一抽一抽的:“管事的说了, 若是五天内找不到鹿麂, 就要把人打死。 ”
柳素问道:“鹿麂就是丢了的那头妖兽?”
牛花点头,见柳素一副想花钱帮忙买妖兽的模样,忙摆手道:“没用的,昨天王朳的爹找我娘借钱, 我都听见了。昨晚凑够了钱连夜就送虞桑巷去了, 没用……”牛花眼里全是绝望:“管事的说不是那一头,他们做了标记, 要是再敢买妖兽糊弄他们, 就要把人打死。”
柳素听得皱眉,她对修真界的妖兽并不熟悉,不由问道:“鹿麂很贵吗?”
牛花一愣:“贵, 贵的吧。我听王朳说, 他爹借了五十块灵石。”
五十块灵石?
对这些普通人家来说, 五十块灵石或许很贵。但对大多数修士来说,不过是买一头低阶妖兽的价格。
这样看来,那个叫鹿麂的妖兽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如果是这样,他们主家不收的原因难道是他们养的那头品相更好?
直觉告诉柳素, 不应该是这样。
不收妖兽,总该收钱吧。
柳素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牛花听了道:“听说也不收钱,就要那头,别的什么都不要。”
说完,牛花见柳素对虞桑巷的事似乎不是很了解,贴心的科普起来。
“虞桑巷是百巷之首,最接近内城的地方。听二叔说,那边的修士可厉害了,修为高,也不缺灵石花。他们说要原来那头妖兽,定然是真的只要那头。”
好吧。
柳素总觉得这事透着怪异,低阶妖兽而已,何苦这么大费周章。
牛花想了想道:“是不是因为养出感情了?我养家里的鸡崽和羊,相处久了,我娘要拿去卖,我也舍不得。”说着,又看向柳素,眼里满是希冀:“柳姐姐,王义哥哥真的会被打死吗?”
这个问题,柳素无法回答。
拍了拍牛花的脑袋,她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平心而论,这事本就是那个叫王义的不占理,在这个书中世界,在主家犯了事必然是要受到惩罚的。毕竟错在王义,哪怕因着牛花的关系,她也没有理由为王义出头。
但抛开时代背景,以她上辈子受过的教育来说,错了是该罚,却罪不至死。再加上王义家也愿意借钱赔偿,这样看来,这惩罚未免太重了些。
只是她又有什么立场帮忙?
夜色下,身旁的小女孩眼里盛满水光,扯着她衣袖的手满是无措:“柳姐姐,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牛花低下头,突然有些后悔告诉柳素。
每次遇见柳姐姐,她都好像在麻烦对方,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这样。
但王义哥哥怎么办?
听说王朳的爹爹要给他娶后娘了,要是王义哥哥没了,王朳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
她这样想着,便愈发伤心,偏偏又不想给柳素找麻烦,只能压抑着想落泪的冲动。
她却不知,这般想哭不敢哭的模样落在柳素眼里,愈发让人心疼。
柳素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转移话头道:“那个叫鹿麂的妖兽长什么样,要是我遇见了,也帮忙找找。”
终究是不愿把话说死。
听到“帮忙”二字,牛花猛地抬起头,眼里终于有了光采:“王义爹买妖兽的时候我远远看过一眼,像羊,又像鹿的,长得很……很好看!”
牛花边说边比划,生怕自己讲不明白,浑然没注意到身旁的人变了脸色。
像羊又像鹿 ……
不会这么巧吧?
……
第二天,柳素起了个早,准备回家。临出门,正巧看见牛花在院里喂鸡。
彼时,天还未亮。虽然入了夏,封都的清晨还透着一股子凉意。半大的孩子穿了件薄薄的外衫,或许是怕把衣服弄脏,衣袖拢得高高的,风一吹还能看见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
屋里,牛大嫂听见动静,忙披着衣衫出来,边走边穿,扯出一张笑脸:“姑娘这就回去了吗?要不将就用个早饭,我现在就去烙饼。”说着挽起衣袖就要往厨房走。
柳素扫了牛大嫂一眼,摇头道:“不用了,家里还有人等我。早饭……”她看向牛花的方向:“你家这个小丫头挺讨喜的,早饭你让她天亮些再送来,顺带陪我说会话。”
牛大嫂愣了愣,随即露出个笑脸,搓着手道:“这个臭丫头能得您青眼,哎呀,真是……”
她嘴上说着漂亮话,一身的脂肪随着曲腰哈背的动作愈发显得肥硕,再配上一身厚实的衣衫,只觉得让人莫名生厌。
柳素“嗯”了一声,也不想再搭理牛大嫂,反倒是走到牛花面前,拍了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