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发现最近金柳巷的人好像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
这种病叫“东西往别人家门口丢”病, 发病原因未知,发病情况目前看起来好像有点严重。
因为她已经连续十多天,在家门口捡到各种蔬菜瓜果和鸡蛋了。如果说这还能忍的话, 今天丢在门口的这个, 属实有些过分了!
她看着门口被绑了脚,还在努力造屎的老母鸡,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瞬间从脚底板升高的血压。
但她知道,她不能气。
只因着这不是谁家小孩的恶作剧, 而是金柳巷为求她庇护送上门的礼物。
就……离谱!
而这一切的根源, 还要从那晚她提着鹿麂送王朳回家说起。
那晚, 夜晚的巷口寂静幽深,她把王朳送到家门口,将鹿麂放在地上。临走前也没忘记嘱咐:“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半大的男孩点着头, 语气坚定:“我一定不告诉别人!”
那时, 她还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哪曾想,还没走出两步远, 便看见那个小萝卜头用力敲着门:“爹, 柳姐姐帮我找到鹿麂了!”
柳素:“!”
屋里的人被敲门声惊醒,她藏在暗处,十分想把那个小萝卜头提溜到自己面前, 问问他是不是忘记她的交代了。
但显然她没找到机会。她看着外衫都忘记穿的王朳爹从屋里小跑出来, 打开门, 看见眼前被绑得结结实实的鹿麂,惊得张开了嘴。
好半响后,王朳爹才开口道:“这,这, 你是怎么弄回来的?”
却见王朳捂着嘴,猛摇头:不能说。
柳素:?
你不该说的都说了!
她当即气得转头就走,身后,王朳和他爹的对话却一字不落的落入耳中。
“你捂着嘴做什么!我问你,这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
“是柳姐姐显灵给我的!”
“柳姐姐?哪个柳姐姐?我问你,这鹿麂也是你嘴里那个柳姐姐帮你送过来的?死孩子,你又摇什么头?”
“你这孩子,你的意思是说,你那位柳姐姐帮你找到了鹿麂 ,却没有送你回来?”
“嗯嗯。”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
直到听到这,柳素才恍然明白:不是小萝卜头不守信,是这娃脑子不好使啊!
她说的是不能告诉别人这鹿麂是她找到的,而不是让他保密她送他回来的事啊!
叹了一口气,柳素收回思绪,再看地上那只老母鸡和它的屎,也只能无奈的用灵力把东西一起送入院里。
金柳巷的人固执,她不拿进去,那些人便能放任东西烂在门口。长了两回教训,柳素现在也学聪明了,在院里堆屎和门口堆尸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
院里,谢南怀看着柳素无奈的表情早已习以为常。
这十多日来,都是这样。
每回见她把东西拿回来,每回又长吁短叹,末了生无可恋的对着他说:“谢玄景,你看我像不像小老太太?”
他觉得不像。
或许是夏日的缘故,哪怕她问这话时正蹙着眉碎碎念,也无损她的鲜活气。反倒似树梢上冒出的嫩叶似的,俏生生的模样。
所以当她再度走到他面前,一如往常的无奈道:“谢玄景,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要完了……”
他掩下眼里的笑意,眸光因她好笑的语气染上一丝光亮:“为何这么说?”
柳素双手一摊:“你瞧瞧这院里的东西,多得都吃不过来了,丢了又可惜……”
她上辈子是个穷社畜,没钱的时候半勺老干妈能就一碗饭吃。如今手上有了闲钱,自然也做不出浪费粮食的事。
她叹了一口气:“还有这只鸡,这……别说,还挺肥的。”柳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向谢玄景的眸光突然一亮:“你想吃叫花鸡吗?”
谢南怀:“?”
时值正午,高悬的烈日像悬在头顶的一把火。柳素左手端着井水泡的冷泡茶,右手倚在院里的石桌上,食指对着空气左右晃荡,而随之晃动的,还有一把蒲扇。
只是那蒲扇对着的方向不是她,而是此刻正在院里用剑杀鸡的谢南怀。
只见他对着那鸡的脖子一抹,长袖因挥剑的动作飞舞挥动,柳素立马捧场道:“漂亮!”
柳素上下两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快的杀鸡剑,连血都未出,那只大肥鸡就归了西。
这速度快得,简直让她怀疑谢玄景生错了时代。
他不应该在修仙文,这明明是种田流的好苗子!
因着打响这胜利的第一剑,接下来的一切就显得顺利成章起来。在谢南怀杀鸡,柳素做鸡的愉快合作下,热腾腾的叫花鸡出炉了。
柳素撕下一块滚烫的鸡肉:“……真咸。”
话毕,赶紧端起一旁的冷泡茶喝了一大口。喝完这才对着谢玄景道:“别忙吃!”
这话却是说晚了,她抬头,正好看见谢玄景咬下一块鸡肉。
额……
“快,喝口茶!”她说着,正要从桌上找茶。手却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