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骑着三轮车，慢慢地晃悠在回家的路上。 没能从陆影杰手里拿到乾陵神道的入口，是件很遗憾的事。 但他更觉得遗憾的是，陆影杰的孙女身上的病。 他一开始肯定是找了乡镇大夫，但这年代的乡镇大夫水平有限，医疗设备落后。 比起科学治疗方法，他们更相信土方法。 告诉陆影杰他孙女是邪祟入体，陆影杰本就是土夫子，信奉鬼神之说，于是想出了在山下盖房子，搭建阵法驱鬼的馊主意！ “哎，庸医害人呐！”林然不由喊了出来。 他这才意识到鲁迅当年的呐喊，是一种怎样的真情实感了。 陆影杰家肯定不是特例，在这年代，农村里穷人多，他们往往不舍得去医院看病，小病拖，大病就去找江湖郎中看。 江湖郎中治病完全讲的是碰运气，能治好的病，大多数不用去看也能治好。 在林然心中，这年代的江湖郎中，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赤脚医生。 什么是赤脚医生？ 就是在互联网时代，名噪一时的莆田系医院的前身。 当时他们村有些人在外赚了钱，回村进行炫耀。 然后村里无论以前是做什么的，摇身一变， 就成为了医药专家。 但大部分村民家里很穷，连鞋都买不起，就挑着一个小木盒走到农村里，给别人进行看病。 原本小病被活活治成了重病，反而他们又没有固定营业场所，骗完钱就直接跑路，人都找不到！ 这就是八十年代初，农村医疗的现状。 土方法，土医生，并不像土夫子一样具备专业技能。 林然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姐姐正在院子当中打水，看到林然这么早回来，还有些不习惯。 林婉君笑问道：“小然，今天没收到好东西吗？” 林然把车停在院子里，用铁链锁好，叹气道：“今天没去收破烂。” “没去收破烂？那你去干吗呢？一整天不见人。”林婉君双手叉腰，摆出姐姐的架势说道：“不要以为读大学就没事了，暑假也要好好看书。” 林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你知道我大学学什么专业吗？” “学什么专业不重要，有句俗话说的好，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没事多看看书总是好的。” “姐，要是你有这等毅力，你才是村里第一名大学生啊！”林然嘲笑了回去。 林婉君瞪着他，生气地说道：“姐 姐是为你好，看你整天在外忙，担心你会学坏了。” 正在此时，林母走了过来，她也问道：“小然，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显然家里已经习惯了他早出晚归的生活。 林然只得再解释一边，随后问道：“爸爸呢？” “你X他在房间里坐着，据说伤口又疼了，他想用热水敷敷。”林母说道。 听完他的话，林然立刻跑到了父亲的房间。 看到林父真的用一个热水袋敷在绷带上，脸上还带着疼痛的表情。 林然一把抢过了热水袋，问道：“爸！你在做什么？” 林父想把热水袋抢回来，却疼得站不起身，反问道：“小然，你干什么啊？把东西还给我。” “不给，你的伤口发炎了，还拿热水敷，是不想要这条腿了？”林然大声说道。 他们的争吵声，引来了姐姐和林母的关注。 “小然，这是王大夫告诉我的方法，他说只要疼过这段时间，就不会再疼了。”林父解释道。 林然气不打一处来，被气笑了：“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把疼痛当成什么东西了？” 不用父亲解释，他也明白了这就是江湖郎中看病的方法，他们往往会凭 借先前看病的经验，给下一位病人开药。 实际上并没有归纳总结，只是纯粹的沿用。 看着手里的热水袋，他估计之前只是有水肿，通过敷热水袋就能缓解了。 实际上对于治疗炎症没有任何效果。 林然只得给父亲讲解基本的生物知识，包括炎症是怎么产生的，药物又是如何作用于炎症。 听的他家人一愣一愣的，但在林然讲完后，林婉君竟然带头鼓掌起来。 “不愧是家里的大学生，懂得真多。” “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看样子王大夫没有林然厉害呢。” “你的意思是只要吃药，或者等它自己痊愈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