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芒拉着李月娟就要把她往外推:“你走,我不想见到你,霜霜也不会想见到你。”
奈何李月娟却不动如山,句芒一个年轻小姑娘根本推不动她。
句芒拿出手机威胁道:“要是你再不走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寻衅滋事,这能关十五天,你想好了。”
李月娟却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右繁霜换了号码,这段时间她都打不通右繁霜的电话。
苏忧言和助理在书房谈事情的时候,右繁霜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一看是句芒打来的,她毫不犹豫就接了,然而那边响起的却是咒骂:“你个白眼狼,把偷了的钱还回来!”
背景声里还有句芒的争抢与辩驳:“霜霜千万别回来,我马上就报警赶走她。”
右繁霜心猛地一沉,她下意识看向书房。
虚掩着门,而苏忧言的声音在她敏锐的耳力里徐徐响起:“这个系列尽量请国内的设计师…”
听起来还有很久要谈,右繁霜连忙穿鞋赶回去。
右繁霜到的时候,李月娟正在家里乱翻,东西撒了一地,而句芒还在阻止,却被李月娟甩开。
右繁霜连忙去扶住句芒,却看向李月娟,竭力平静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钱,钱全都被我寄回澳洲去了,你今天就算是翻遍这里,也不会找到一分钱。”
李月娟转过身来,狠狠一巴掌甩过来,句芒下意识去替右繁霜挡,霎时间句芒白净的脸上就一个巴掌印。
右繁霜的眼眶瞬间通红:“芒果!”
她连忙把句芒拽到身后。
李月娟吼道:“你凭什么把这些钱寄回去!”
右繁霜也不受控制地拔高了声音:“因为那不属于你!”
李月娟咒骂道:“吃我的用我的,我把你养这么大,对你这么好,你现在为了点钱就要和我作对,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孝的女儿!”
右繁霜想到过去,一字一句质问道:“对我好?是在我得肺炎病得要死的时候不允许我花一分钱看病,还骂我怎么不去死的时候对我好?还是在别人的婚礼上当众打我骂我,让我丢尽颜面的时候对我好?或是冬天让我穿着单衣跪在走廊,夏天不许我洗澡,骂我是废物贱人杂种的时候对我好!”
一行清泪从右繁霜的眼眶落下,她的脸天生清丽而脆弱,可右繁霜却没有退缩,继续质问道:“从小到大你都把我当成仇人,没有一刻把我当成你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对我好?”
多么可悲,她的亲生妈妈,是她生命中唯一的阴影。
李月娟却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愤怒道:“你果然是个白眼狼,只会记仇,这么多年了,你去问问街坊邻居,小时候你多讨人厌,各个都说有你这样的女儿都会直接扔,根本不会养,还不是我把你养得这么大!”
右繁霜胸腔里的焦躁几乎要把她压抑得濒死,她却没有像十六岁时那样尖叫失控,而是高声反驳道:“难道不是因为你拼命在外面抹黑我,恨不得所有人都恨我吗?”
句芒趁这时候跑出去要打报警电话,而她一回头,李月娟抬手就要打右繁霜。
句芒心一惊,可没等她冲上来,右繁霜就红着眼冷声道:“你伪造了财产协议上爸爸的签名!”
李月娟的手猛地停住,难以置信却下意识狡辩:“你胡说什么!”
句芒拿着手机的手也凝滞住了。
而右繁霜虽然眼眶通红,却条理清晰:“你和爸爸早就离婚了却还没协定财产分配,爸爸出事那天晚上,你催着爸爸开夜车回去签财产协议,可是爸爸出事了,于是你重立协议,伪造了签名,拿走了爸爸开纺织厂剩下的所有资金和房子。”
右繁霜斩钉截铁道:“你那么烂赌,爸爸怎么可能会把钱全部给你,今天如果你这巴掌打下来,我保证你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李月娟不敢置信,那个时候右繁霜还那么小,她居然记得住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
更没有想到,以前那个任打任骂的右繁霜,居然敢顶嘴。
可她却不知道,右繁霜为什么要念政法系。
右繁霜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那天晚上回去,她是要去拿爸爸的日记,做财产协议上的笔迹鉴定。
只是意外发现了阿言的信,直到那时才知道,一年多以来,李月娟都在和阿言要钱。
支票上的数字,一万两万,五万十万,直到最后一张,是三十万,越来越多,数额越来越夸张。
而阿言,全部都给。
这让右繁霜无比痛心。
李月娟从前在文化馆上班,写了一手好字,模仿别人写字也惟妙惟肖,以至于一年多来,阿言没有发现那不是她的字迹。
伪造爸爸的签名,也没有人发现。
要不是因为烂赌没了工作,根本不会沦到今日这般田地。
可是右繁霜记得很清楚,爸爸那夜根本没有回来签字,那份财产协议只能是李月娟伪造。
右轩是不是爸爸的孩子仍旧存疑,李月娟也已经和爸爸离婚,爸爸怎么可能把所有钱给她?
这么多年,她一直念着,生母虽然虐待她,但到底生了她,留有最后一丝余地。
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