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娟狠狠地咒骂道:“我掐死你的心都有,凭什么是你一个弃婴活了下来,我女儿明明有爸妈却要死在废墟里,为什么是你抢走了我女儿的一切!”
“不怕告诉你,你的名字就是我取的,我恨你。”
“繁霜尽是心头血,你的存在,每一刻都在我心上拿刀刺我,割我的肉喝我的血,每次看到你,我就想到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小,她只有几个月!”
右繁霜的手明显的迅速变凉,苏忧言紧紧把她搂在怀里,握住她的手,不想让她听。
可右繁霜却定定站在那里不愿意离去。
李月娟狠声道:“我就是希望你一辈子都在冷得刺骨的深渊里,永远没有机会爬出来,你最好一辈子结霜下雪,淹死在埋掉我女儿的大雪里,永远不吉利,被别人厌弃,被别人抛弃,没有人会喜欢你!”
苏忧言满心生寒,冷声道:“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他牵着右繁霜想把她带走,不管是什么,是她的错还是别人的错,都不想再让她听。
右繁霜始终不愿意走。
李月娟却还在后面谩骂,在她心上插刀:“右繁霜,我就是不想认你,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我恨死你了!”
右繁霜一行清泪落下来,双眸通红,却回身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我也恨死你了!”
李月娟一僵。
右繁霜看着她,双眸通红:“既然那么讨厌我,因为爸爸救了我来不及救那个孩子而恨我,不如直接遗弃我,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伤害之深,不如让我早早死在那场风雪里。”
回忆起从前,她泪流不止:“我也想像你对我那样,不停地打你骂你,抹杀你的自尊,拽着你的头发逼着你像狗一样吃馊掉的饭菜,把你关在房间里,一关就是三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大街上抽你耳光骂你贱人,你病得要死的时候让你等死不准你去看病,把你从一个弃婴养大成了另一个弃婴。”
苏忧言听着她的每一句,心如刀割,他紧紧搂住她单薄的肩膀。
右繁霜泪流满面,脸白得毫无血色:“只是我做不到像你那样毫无人性。”
右繁霜脆弱的声音一字一句,如珠玉落地,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她的人生碎裂一地:“只有你恨我吗?我一样,恨死你了。”
李月娟却不为所动:“你恨我就恨我吧,我不稀罕。”
右繁霜只觉得窒息。
李月娟永远,永远都是这样。
但是,爸爸对她那么好,是不是也在自欺欺人,把她当成那个孩子。
可她那个时候才两岁,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早知有今日,她宁愿死在那场地震和大雪里。
面对右繁霜的崩溃,李月娟依旧振振有词,只顾着提自己的要求:“我只有一个要求,养右轩的钱不用你付,我给他存了十五万,我花了你八万,你就从里面拿走八万,不够的,你叫右轩去打工也好,去申请助学贷款也好。”
“我就这一个要求,你看着他读完大学,就算是最差的大学都一定要他读,你生病我没有照顾过你,他生病了你也不用去照顾他,我托了他阿姨,他阿姨会来照顾他。”
右繁霜握紧手,哽咽道:“我凭什么?”
李月娟的面色铁青:“你靠自己考上了国大,我承认,是很扬眉吐气,别人说我女儿厉害的时候,我有时候是会觉得争脸。只是你越好我就越可惜我的亲生女儿。”
“右轩不会靠你,我恨你,也绝对不愿意你和他有什么亲情,他是你爸爸的亲儿子,我可以对天发誓。”
李月娟一字一句道:“你看在你爸爸对你的恩情上,至少不要让他变成一个人渣。”
右繁霜哽咽,却竭力平静,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不能养右轩,你到底是什么病?”
李月娟语气平直:“肺癌晚期,已经没得治了,不出几个月我就会死,你可以开心了,我再也不会去找你。”
刹那间,李月娟的声音单薄而无力,像是巨石重重从天上砸下来,轰隆一声巨响在人的耳边惊起。
右繁霜不敢置信,带着泪光回头看她。
李月娟第一次,对她露出了抱歉的表情,她刻薄的眼睛里是无助,生硬而刻板地道:“右繁霜,对不起。”
她扶着床栏走下床,直接跪在了右繁霜面前:“我求你,不要看着你弟弟堕落下去。”
右繁霜只觉得心悸。
她一直想得到道歉,却不是想在这种情况下得到。
不是在李月娟不得已求她的时候,跪着和她道歉。
她想听的是妈真的对不起你,你一直都没错,这一切并不怪你。
现在听到的,却是肺癌晚期,不得不求你。
李月娟却面色平静,看向苏忧言:“还有你,很久之前我就在医院见过你,后来你寄信我也知道是你,和你要的钱我只花了一万,拿了七万在卡里,我动了贪心是因为我儿子还小,写给你的信大多都是抄的右繁霜日记,八万块,我全还给你,对不起。”
李月娟第一次,低下头轻声道:“谢谢你,照顾右繁霜,那一年,没有让她死在医院里。”
苏忧言的面色却始终铁青。
听见她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