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曾说过:
衰老这件事,令人惊讶的往往不是衰老本身,也不是曾经年少的自己不知不觉间被称为老年人,反而是当初那些同龄人,都成了不折不扣的老人,
尤其是曾在自己身边的那些美丽而活泼的女孩子,如今都已经到了有两三个孙子的年纪。每每想到这个,都觉得着实不可思议,偶尔还会难过悲伤……
之所以会为曾经的少女们步入老年而悲伤,多半是由于自己不愿承认:年少时曾有过的、类似梦想的东西已经失去了力量……
在某种意义上,梦想的消逝恐怕比生命本身迎接死亡更让人难过……
此时牛山看着昔日班花彦莉的苍老面容,就深受那种悲伤和无力感的冲击!
他心中暗自也对女儿不能暴露身份的叮嘱深感理解,
她们已然老去,而自己却仍然停留在二十多岁,对他们而言这是何等的不公!
“像,真像!”
牛山正愣神,年迈的彦莉盯着牛山愣愣的说:
“和他爷爷当年离开时简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看到他,我都快忘记他爷爷的模样了”
牛山仍在发呆,一旁的女儿牛思娴小心叮嘱道:
“小山,叫人呀”
牛山恍惚间回过神,连忙朝彦莉点头寒暄道:
“彦奶奶好”
彦莉略显激动的点点头,又拉过身旁的中年女人介绍说:
“这是我女儿曲欢,当年你爷爷离开旅县时,还单独请我们母女俩吃过饭呢”
牛山回想起当初麦当劳里的一面之缘,那时她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小丫头,估算下来,如今也已年近半百……
牛山这么想着,却也很礼貌的点头寒暄:
“曲阿姨好”
话一出口,牛山心里好生委屈,当年请她们母女俩在麦当劳吃汉堡时,这小丫头满嘴番茄酱的样子依然历历在目,如今自己却要喊她一声阿姨……
曲欢“阿姨”殷切的笑着招呼道:
“大家都别站在这聊了,楼上坐吧,长辈们都到齐了”
牛思娴微笑点头,带着牛山和小桃跟过去,
几人步入一个圆柱形的移动仓,牛山想到彦莉女儿的名字,忍不住好奇问:
“你和曲久后来怎样了?”
老妇人一愣,略显诧异的看着牛山,
牛思娴也顿时紧张的看向牛山,
牛山连忙解释:
“哦……之前,爷爷有和我讲过你们的事”
年迈的彦莉越发诧异道:
“你爷爷他们……如今在哪?”
关于牛山和七位夫人的下落,如今似乎已是全球都在追寻的谜团,
此时面对彦莉的询问,牛山只得尴尬的往回圆:
“那……是好多年前,还是我小时候的事了,现在我也不知他们在哪”
彦莉恍然点头,一旁的牛思娴也暗自松了口气,
彦莉回忆着说:
“曲久那老家伙,当年出狱后就跑来纠缠我们母女俩,幸好有你刘爷爷和韩爷爷在,好好教训了他一番才算让他彻底老实下来”
一旁的女儿曲欢神色略显尴尬,牛山猜测她口中的刘爷爷和韩爷爷,大致应该是当时的项目经理刘祥和狗强!
彦莉叹息一声继续说:
“后来,没有薛家依靠的曲久,在街面上混了几年都没什么出路,绕一圈彻底收心,竟投奔了你韩爷爷开的物业公司,也算是浪子回头、改邪归正吧,随着年纪大了,他人也老实多了,父女俩现在也相认了”
说着,彦莉看一眼身边的女儿,年近半百的曲欢微笑一下,神色仍显尴尬,
牛山心思重重的沉默不语,却听年迈的彦莉又感慨一声:
“人啊,转眼就是一辈子,很多陈年旧事,不管当年看来是多大的事,慢慢也就放下了”
牛山越发的沉默了,拉着小桃跟她们一起上楼,
一间科技感十足的大厅里,众人热络的围上来,
“牛议员大驾光临,整个D市都蓬荜生辉啊”
一个剃着寸头的老汉迎上来热情道,牛思娴微笑着回:
“周叔叔您太夸张了”
另一边老人嘲笑道:
“老周你丫就是个马屁塞子,退休了都改不了”
被称为老周的男人回头不满道:
“亚欧非大联盟的常任议员,普通人一辈子能有机会见到么?你老刘少在那装清高”
被称为老刘的男人呵呵笑着,拉开一把主位上的椅子朝牛思娴叮嘱:
“思娴啊,来,坐这边”
老周不屑道:
“你丫还不是一样的马屁塞子”
对方呵呵笑而不语,
众人光顾着和牛思娴寒暄,还没注意到门口的牛山和小桃,
牛山环顾一屋子热闹的人们,仔细在他们脸上分辨,
按照女儿的说法,这一屋子人应该都是他的熟人,可此时却很难分清谁是谁,
就在这时,又一位老妇人上前朝牛思娴询问:
“回来就好,这次能待几天?”
牛思娴微笑道:
“姑姑,我公务比较忙,过了清明就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