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程培眯着眼看人,回一句。 贺能没退缩,搓手道: “程哥,今儿在座的都没外人,我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说这人忙忙碌碌,东奔西跑,活在这世上,为得是什么? 别怪我说得粗俗,钱啊! 兜里有钱,嘛事不慌,自个日子过得悠哉,家里人也能跟着享福, 这姓陈的过去就是一劳改犯,你看看这种人都能得势,咱比他差哪了?要论起步,甩他几条街……” “行了,行了!”程培打断,“别绕大圈子,拣紧要说。” 贺能“嘿嘿”声, “程哥,要不给人罚些款,这几家厂子都是财大气粗的,从罚款里随便抠点下来,能抵咱大半年的工资。” 程培见人炙热,其他人也同样如此,没有说话,拿起面前酒杯,给轻摇晃着, 挺官腔道: “上面领导本就有指示,多次责令企业整改,但还是存在不作为,或者敷衍了事,应付交差的种种消极行为,就要予以罚款,看严重程度,罚款金额在上千到上万不等,这在关于企业整改意见处理文件当中,有专门说明的。 有理有据,并不是师出无名,明白吧?” 众人闻言,眼神里的炙热愈发浓烈,纷纷点头。 程培把手里酒杯往前一送, “来,咱再喝一杯,贺经理,张经理,还有各位,接下来还需要多多努力,为南阳企业的健康发展,多多出力啊。” 众人举杯,拍马奉承, “一定牢记程秘书的指示!” “唯程哥马首是瞻……” 众人一起碰了个,吃喝两个多小时才结束,一众人下了楼,个个喝得面红耳赤,摇摇晃晃,都大了! 到了楼下结账,苟富贵亲自接待,堆着笑脸相迎, “程秘书,各位领导,你们吃好了,你们这边包房今儿一共消费105块,我给取个整的,就算100好了, 好吧?” 贺能瞄经理一眼,满嘴酒气,道: “记账上吧,等月底了一块结算,少不了你们的。” “这个……”苟富贵为难, “贺经理,你们这边上月几次消费,总共一千多,都还记账上没还,这又马上月底,我就一经理,也做不了主,不好办哪,要不把今儿这顿先结……” “苟经理!” 张炜挺不舒服道: “你过去也算是体制里的人,怎么一点不明白事呢?现在南阳谁当家?是公是私,一点没眼力见呢, 你要做不了主,就去问你老板,他都不敢呲毛,你反倒跳出来要蹦跶,我们能来你们这边消费,那是给你们面子。 你要不服气,行!回头我安排工商、卫生来检查检查,给你停顿整改,我看你这酒店还能开得下去不。” 苟富贵嘴角抽了抽,没敢接话。 程培出来当‘和事佬’,训斥下属, “你们怎么跟苟经理说话的?人也是打工的,不要为难他。” 说罢,笑容满面转向人,道: “苟经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都有些喝多了,胡说八道呢。 你看啊,今儿我们这些人,都体制里的,是在商讨公事,并不是私人聚会,所以,就走公账,先记着,上面有这么大个‘增府’在,还能昧你钱不成? 放心,放心!” 苟富贵唯有点头,拿出单子和笔, “那麻烦程秘书给签个字,我做个账。” 程培眯着眼, “贺经理,你签下,我这有些多了,写不了字。” 贺能心里骂娘,心道你能再无耻点嘛?紧要时刻就把他推前头,官大一级压死人,又没办法,给签了自个名字。 一行人勾肩搭背离开了酒店。 苟富贵看着背影,脸上笑容收起,冷哼一声, 拿起一边座机手柄,拨打了个号码, “陈总,人刚走了,签了单,不过是那个贺能签的。” “嗯,好!”那头语气平淡, “下次来,继续好吃好喝供着,要拿烟酒也给他们,把账记好就成。” 苟富贵应着,然后道: “陈总,这边加起来都有三四千了,数额可不少了。” “别心疼!”陈北道: “现在吃进多少,到时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