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韶渊再次期待起来,邵湛凛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声音冷淡:
“你还有事?”
见他兴致缺缺,霍韶渊以为他是在担心邵老爷子的病情。也没有再提,转而说道:
“是还有件事,昨天我说血液样本有问题是我想多了的时候,你说的不一定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不一定?”
这个问题困扰了霍韶渊一整天,除了手术时精神高度紧绷,无瑕去想其他。
霍韶渊几乎吃饭想,休息想,连做梦时都梦到了。
但到现在,仍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他索性就不想了,直接找邵湛凛问清情况。
邵湛凛想了下,也没隐瞒,淡声说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的情况是秦雅薇能做出来的事情。”
倒不是邵湛凛小人之心臆断别人。
而是秦雅薇已经有了好几次颠倒黑白的前科。
再看儿子对她的排斥,不然想象这个女人是多么的表里不一。
“是这样吗?”
霍韶渊倒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回答,但他笃定自己的判断,也相信邵湛凛的直觉,当即决定:
“那这件事还真得好好查一查……”
没等邵湛凛回答,霍韶渊又接着道:
“我这边先研究一下,如果有新发现再另外通知你。”
“嗯。”
手机的对话才刚切断,桌上的座机便响了起来,是管家打来的。
“少爷,江小姐到了。”
电话那端的管家态度恭谨地禀报,邵湛凛轻敛了下眉宇,沉声道: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
古色古香的卧房里
经历了一场开颅手术,才刚苏醒的邵鸿钧,头包纱布,面色虚弱地躺在金丝楠木大床上。
江暖棠侧坐在床边的矮凳上,青葱素手搭在他的腕处,正静心听他的脉搏。
过了好一会,江暖棠才缓缓将手拿开,漾开一抹舒心的笑容。
“脉搏有力,节奏整齐,是恢复的好迹象。”
闻言,候在一旁的邵家人,无一不偷松了口气。
顿了顿,江暖棠又接着问:
“只要没有感染发炎,伤口的轻微疼痛紧缩都是正常的,除此之外,您可还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例如头晕,呼吸不畅等……”
听了江暖棠的话,邵鸿钧闭眼感受了下,过了会才睁开眼睛,幅度极为轻微地摇了摇头:
“没有,感觉头并不重,呼吸也挺轻松的。”
“那就好。”
江暖棠点点头,整理东西便要站起,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
“少爷。”
“嗯。”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没等江暖棠回头,邵湛凛已迈步而至,立在床边同邵鸿钧打招呼。
“爷爷。”
邵鸿钧颔首,对候在房间内的人说:
“你们都先出去吧!阿凛和小暖留下!”
老爷子的声音不大,但早年战场上摸爬滚打留下的领导者的余威还在。
加之这会众人皆以他的安危为重,无人敢惹他情绪激动。
故而听到这话后,在场人相觑一眼,皆有默契地退了下去。
待人走后,邵鸿钧才又转头看向江暖棠。
对着正重新想要起身的她说:
“坐,我有话同你说。”
江暖棠依言坐了下来,迎视邵鸿钧的眼睛:
“邵爷爷。”
邵鸿钧伸出手,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似乎想抓住什么。
江暖棠会意过来,将手伸过去。gòйЪ.ōΓg
老爷子拉过她的手,拍了拍手背,语重心长道:
“这次的事我都听说了。思妍那丫头不懂事,多亏了你不计前嫌救了我,否则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虚弱的嗓音里透着看管世态炎凉的饱经沧桑。
但不管是如何看淡生死,任谁也不会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手术床上死去。
所以可以想见,对于屡次救了自己的江暖棠,老爷子的心中是如何的感激。
却不知,这在江暖棠看来,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因此,就算邵家人将她奉作座上宾,个个对她客气有礼。
邵鸿钧的话里话外亦充满谢意,江暖棠依旧是原来那个江暖棠,没有丝毫变样。
对于邵鸿钧充满感慨的话,也只是轻敛眉宇,淡淡地说了句: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简单的一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倒也不是江暖棠真的勘破,只是于她来说,救死扶伤本就是医生的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