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的朋友哪里需要你这个外人关照？”梁缮弦挺烦躁地把酒杯砸在了桌面上，“还有，我要对什么人上心，有义务要跟你汇报吗？”
“义务是没有，我只是好奇一问。就怕……”冯海铮欲言又止，颇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就怕什么？”
“就怕对于我的问题，你自己心里也没有准确答案。”
梁缮弦一愣，竟是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接话。
“梁少。”有一红裙女人打断了他们的对峙，上前挽住了梁缮弦的臂弯，娇声道：“小茉念呢？她怎么还没来？”
梁缮弦在欢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亲密接触，对此并不抗拒，没什么好气地应了声：“她不喜欢这种应酬。”
红裙女人虽是在与他说着话，但一双眼却直勾勾盯着冯海铮，半是探究半是惊艳，道：“梁少，不介绍一下这位帅哥吗？”
“介绍个屁。”梁缮弦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更觉来气了，甩手挣开了女人的束缚，转头就走。
红裙女人不知自己哪儿惹了他，有些尴尬地朝冯海铮举了举杯，匆匆提裙追了过去。
“冯总。”
“冯总。”
有三五个人很快围聚过来，与他攀谈。
冯海铮礼貌应对了一阵，寻了个借口放下酒杯，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这一处的休息室共三间，前面两间门外都有人守着，他径直走去了走廊尽头的那间。行至门前，远远地听到有人叫了声：“冯队？”
声音有点耳熟。他步子一顿，循声看去，是曾与苏棠一起在部队共事过的范晴晴。
“冯队？真的是你！”范晴晴捧着装有甜点的盘子，三两步跑了过去，惊喜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刚刚隔得远，我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你。”
冯海铮略颔首：“范记者，好久不见。”
范晴晴转着圈仔细盯着他看了看，语气浮夸道：“天呐冯队，你这是又帅出了一个新高度。可以直接爱豆出道的程度。”
“范记者还是这么会说话。”冯海铮往她身后看了看，没看到有人跟着，猜测道：“范记者是被棠棠邀来的？”
“不是，我是跟我老板来的，”范晴晴道，“我老板，你应该认识，我之前还看到你俩说话呢。”
“你老板？”冯海铮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我老板是棠棠的发小，圈里人都叫他梁少。认识吧？”范晴晴提醒道。
“啊，”冯海铮点点头，“也算认识，不熟。”
“见到棠棠没？”范晴晴转头四顾，纳闷道：“我刚还瞧见她在这儿忙着接待客人呢，一转眼怎么不见了？”
“她去预展厅了，”冯海铮补充了句，“萧羽也在那。”
“你说萧队？他也在？”范晴晴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那我去找一下萧……咳，我是说我去找一下棠棠。”
冯海铮了然一笑，冲她摆了摆手。
推开休息室的门，行至光线偏暗的无人处，他扯松领带，略感疲惫地长舒了口气。
往里走了没几步，瞥见穿衣镜前有一人影晃动。他一愣，止步看去，与对方转头看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苏棠撩发回眸，侧身之际礼服的肩带滑了下来。
乌发红唇，香肩美背。斜切的暗影下，一张朦朦胧胧的美人脸极具诱惑力。
冯海铮顿觉呼吸一滞，迅速背过身去：“抱歉，我以为这里没人。”
“门口的人不在？”苏棠不紧不慢地将肩带扯回，旋开口红对镜继续补唇妆。
冯海铮背对着她整理了一下扯松的领带：“可能是守门的人临时离开了，我出去替你守着门。”
“等等。”见他要走，苏棠急忙叫住了他：“方便帮我拉一下拉链吗？”
“什么？”冯海铮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棠反手又试了一下：“我够不着。”
确实是让他帮忙拉拉链，只是她这裙子设计的过于大胆，后背实在是……冯海铮感觉整个人的气血都在上涌，僵在了原地。
苏棠等了片刻，没见他有动静，讶异看他：“冯队？”
他半晌回神，略偏了一下头。动作不怎么自然地转过身来，一步步走去了她身后。
“失礼了。”
苏棠窥见他面上泛起了潮红，微不可查地露出个笑。她背过身去，大大方方往他面前走近了半步，指了指后背只拉了半截的拉链：“能看到吗？”
“嗯。”他简短应了一声，朝她伸去手。
落地的影子，很明显能观察到他伸向她后背的手僵停了一瞬。他似乎是在找角度，伸向她的手在她背后比划了一下，旋即小心翼翼地捏住了拉链，正慢慢往上拉。
苏棠斜向地面的目光收了回来。小幅度转过头，有些好奇地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他的脸愈发红了。
细微的嘶啦声里，他眼睫低垂，神色专注，就连呼吸都好似放缓了。
很有分寸。这般近的距离，他就连指甲盖都没触碰到她肌肤的分毫。
“咔哒——”
有人拧开门把，大步走了进来。
“棠棠？”
是苏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