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尧康犯了大忌,国难当前,任何软弱行为,都将成为众矢之的。
这一跪,高尧康算是彻底沦为了大宋的耻辱。
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鄙夷叱骂,高尧康的眼神阵阵呆滞。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拥有整个大宋最优渥的资源,而赵桓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王爷而已,为何自己会输得这么惨。
赵桓接过高尧康头顶的茶杯,非但没喝,反倒随手泼到一旁。
一来是防止有人趁机下毒,凡是不知根底的食物和水,赵桓一概不碰。
二来,则是高尧康根本没资格给赵桓奉茶。
这个举动,对于高尧康而言,无异于奇耻大辱,但是围观的人群,却没有任何质疑。
毕竟高尧康的名声,已经臭到底了。
赵桓把茶杯塞回高尧康手里,然后摊开手掌,和言语色道:“高公子,愿赌服输,本王只收现银,凡抵押物一概不要。”
该来的终究来了。
高尧康差点当场哭出来,在遇到赵桓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这辈子有一天会被“钱”逼到绝境。
“王……王爷,可否宽限几日?”
“我……”
不等高尧康说完,赵桓已经直接打断:“怎么,堂堂高家,连三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面对赵桓的质问,高尧康被气的急火攻心。
他之前已经被坑了五万九千两银子,前前后后加起来,接近九万!
这笔钱,对于任何人来说,哪怕是六大权相,也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就在这时,赵桓的声音再次响起:“再怎么说,高公子也为我大宋献上了一分力。”
“本王又岂能不近人情?”
“只是,本王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囊中羞涩,还是故意拖欠不给?”
高尧康连忙解释:“若王爷不信,我可以把账本……”
话到嘴边,高尧康生生咽了回去,脸色煞白。
就差一点,他就掉进了赵桓挖出来的万丈深渊。
一旦高家的账本被赵桓核查,必定能挖出里面的无数“脏款”,对于整个高家而言,无异于末日。
反之,若是不交账本,就无法获得赵桓的“信任”,那么这三万两银子,就必须马上交付。ωWω.GoNЬ.οrG
最绝望的是……周围的义士,看高尧康的眼神,已经流露出了异样。
“高太尉就算再受宠,每年的进项,撑死了也就三四千两银子而已。”
“刨除各项支出,每年能结余五百两银子都烧高香了。”
“纵使积攒二十年,也只不过是一万两银子。”
“从昨日到现在,高公子已经拿出了五万九千两银子,他们高家……哪来这么多钱?”
这汴京的官员,谁也不比谁干净,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但如今,天下义士齐聚汴京,若是谁被扣上了“贪官污吏”的罪名,毕竟会掀起舆情。
这三万两银子,高尧康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已然被逼入绝境。
高尧康终于明白……赵桓这厮,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赵桓不光要钱,更是要命!
高尧康只能向童贯求救,结果却发现……童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现在高家已经被赵桓架在火上烘烤了,这个时候,谁敢伸手捞人,必定会被烧焦手脚。
“高公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这场豪赌,可是有陛下认证,你该不会是想……欺君吧?”
看着高尧康的绝望神情,赵桓心里隐隐冷笑。
就你小子,要把定王府踩在脚下?处处羞辱本王爱妃?
本王若不把你的手脚剁掉,岂不是愧对王爷之名?
赵桓的语气骤然一厉:“诬陷本王窃人墨宝,拖欠本王债款,欺君罔上,愚弄天下,你该当何罪!”
杀意毕现,整个艮岳为之一静。
高尧康为了活着离开艮岳,已经顾不上背后的利害关系了,当即哀嚎道:“我这便派人回府拿钱,求王爷息怒。”
此言一出,正中赵桓下怀。
得罪了方丈,还想跑?
赵桓当即仰头大笑:“哈哈哈,不愧是高家,果然有钱!短短两天,拿出八万九千两银子,眉头都不皱一下。”
“若我大宋官员,皆是这般富得流油,为国筹资,又何须召集天下义士?”
这些话看似是调侃,实则却杀意腾腾,直接狠狠捅了高家一刀。
童贯深深吸了口气,暗骂高尧康这个废物,竟被赵桓如此轻易就吓破了胆。
三万两银子要拿,骂名也要背。
童贯已经彻底放弃了高尧康。
堂堂高邸大公子,已经被赵桓彻底废了,就连高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