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肃王府,热闹非凡。
莺歌燕舞,不绝于耳。
自教坊司挑选来的上等歌姬,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赵枢垮坐在椅子上。
左手捏着酒杯,右手拦着歌姬,甚是潇洒自在。
身为武宁军节度使,进封肃王,母亲又是王贵妃,还深得陛下宠信。
种种光环,令他在汴京足以横着走。
前几日,刚回汴京,就听闻大哥赵桓的种种“丰功伟绩”,赵枢心中的鄙夷,更盛三分。
“哼,本王不在这段时间,大哥倒是闹出了不少动静。”
“今日竟然打发仆人,恬不知耻的来请本王叙旧。”
“都给我听好了,以后凡定王府来的人,不得进大门半步!”
守在旁边的管家全福,连连附和。
“定王势头再盛,也只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废皇子罢了。”
“先前听到风声,说是陛下要择期宣布立储一事。”
“结果这段时间,一点动静都没了。”
“呵呵呵,只怕是现在整个汴京之中,就属陛下,最是不待见定王。”
“他虽是皇长子,又如何能与王爷竞争?”
此言甚合赵枢心意,说到底,赵桓就是个没妈的废物罢了。
老娘死的早,后宫没有依靠,任凭赵桓如何上蹿下跳,也休想继承储位。
而当今显肃皇后,虽为人宽厚正派,只可惜诞下的皇二子赵柽,莫说满月,第二天都没熬过去就夭折了。
赵柽……
“柽”乃落叶小乔木,枝条纤弱。
这倒霉名字,就该着早夭!
赵枢甚是记恨显肃皇后,若不是这个老妖婆坐在皇后大位上碍事,他母亲王贵妃,早就立后了!
若母亲为后,统领六宫,就算赵枢不是皇长子,这天下大统,也早晚是自己的。
就在赵枢暗自咒骂之际,家丁却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
“王爷!不好了,定王来了。”
赵枢的好心情,早就被赵桓给扰了。
此时赵桓不请自来,赵枢顿时恼怒:“慌什么!”
“本王不是刚说过,凡定王府来人,一律轰出去!”
“王驾亲临也一并处置!”
家丁脸色煞白,连忙解释:“只……只怕不成……”
“定王来势汹汹,正在门口,挨着抽家丁的嘴巴……”
什么?!
赵枢猛然站起身,一脚把面前的桌子踹翻,怒不可遏。
“赵桓,你竟敢欺负到本王头上来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厮……分明是故意来找茬!”
管家全福,见王驾盛怒,哪敢迟疑,连忙冲家丁喝问。
“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肃王婉拒了定王的好意,也不至于直接打将上门,定王的气性也太大了!”
家丁哭丧着脸,眼神复杂。
“这……这恐怕不是找茬,先前王爷回话时,多了几分火气。”
全福精明得很,马上意识到问题所在,连忙转身劝阻赵枢。
“王爷,定王此番前来,乃是得理不饶人,您可要兜着点火气,莫要与这厮硬来。”
“否则只怕是,正中下怀。”
赵枢乃是武宁军节度使,整日混迹军中,自然是染上了点军人的暴戾脾性。
可就算是赵枢再不待见赵桓,也不能直接对赵桓出言不逊。
毕竟“目无兄长”这种罪名,可大可小。
真要闹起来,普通百姓都要严惩,更何况家规森严的皇室?
在全福的百般安抚下,赵枢这才勉强压下邪火。
片刻过后,十几个肃王府的家仆,满脸红肿,委屈至极的来到赵枢面前。gōΠb.ōγg
那眼神仿佛在说,王爷给小的做主啊!
赵枢却不理会家仆的哀怨眼神,迈步上前,双手平伸,对着赵桓连忙行了一礼。
“臣弟,恭迎王兄!”
赵桓叉着腰,迈着四方大步,直接无视赵枢,从身旁经过,一屁股坐在赵枢的位置上。
“接着奏乐,接着舞。”
赵枢脸色阴沉至极,若不是全福一个劲使眼色,赵枢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掐死这个混蛋大哥。
“不知王兄为何如此大的火气?”
面对赵枢的明知故问,赵桓不由冷哼一声:“听说,你让本王,哪凉快,滚哪呆着去?”
赵枢连忙低头,故作谦卑:“臣弟今日身体有恙,不便见客,恐怕是下面的人,误传了臣弟的意思。”
赵桓知道,眼前这个兄弟,以往可没少给自己使绊。
要不是赵枢身为武宁军节度使,时常离京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