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已经看出来了,肃王根本就不是赵桓的对手。
唯有把郓王提前调回汴京,才有可能压制住赵桓。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郓王妃朱凤英出意外!
为了半路截杀朱凤英,童贯安排了六个禁军好手,结果……刚靠近仁明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案由武德司督办。
童贯提起此事,一来是试探赵桓的底细,二来是搞清楚,赵桓有没有反扑的意图。
殊不知,童贯眼神的变化,早已被赵桓所洞悉,他心中瞬间犹如明镜。
武德司乃是陛下的心腹,就算童贯这个老阴阳人,也调遣不动。
童贯提起武德司,不过是暗有所指!
后宫出了事,终究是绕不开两个人,其一是王贵妃,其二便是显肃皇后。
昨夜朱凤英受到皇后召见,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所谓的案子,十有八九是和朱凤英有关。
“妈的!”
赵桓心里暗暗骂街。
“幸亏本王昨晚亲自进宫去接朱凤英,否则高高在上的郓王妃,只怕是会被人塞进麻袋里喂鱼!”
“那九十二万贯岁币,还积压在汴京,为了扫除自己这个障碍,昏君佞臣,已经近乎疯狂!”
赵桓不动声色的抬起手,拍了拍童贯的肩膀。
童贯凌厉余光,瞥了一下赵桓的手,虽狠辣至极,却不敢躲闪。
“媪相,最近天下不太平。”
“走夜路可小心点,万一撞到鬼,可别怪本王没提醒你。”
好你个赵桓,竟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胁咱家。
普天之下,向来只有咱家威胁别人的份儿!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王爷也莫要出城,城外豺狼虎豹甚多!”
赵桓仰头大笑,丝毫不把童贯的威胁放在心上。
“汴京这么繁华,本王还没玩够呢,哪也不去。”
赵桓又不傻,只要他前脚离开汴京城,后脚就会被按在地上摩擦,他可不出去触那个霉头。
望着童贯恨恨而去的背影。
抱着圣旨的长福,僵立在原地,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王爷,这……这可是媪相啊。”
“整个大宋,除了陛下,也就您敢这么跟媪相说话。”
赵桓双手抱胸,不以为然:“不过是个老玻璃罢了,有什么好怕的?要不是看他给本王磕了三个响头,本王岂能让他轻易离开王府?”
“记住了,王府重地,没有事先通报,胆敢擅入者,先打断腿再说。”
王府重地……
曾几何时,定王府还是菜市场,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而今时今日,却已经成了整个汴京,仅次于皇宫的禁地。
这才是王府应有的威严!
长福激动的浑身发抖,他举起圣旨,兴奋道:“王爷,不如我把圣旨挂到门上。”
“也让那般宵小看清楚,咱们王府也是有圣旨的!”
赵桓抓过圣旨,一把扔得老远:“晦气!”
看见赵佶的字迹,赵桓就忍不住联想起“宋金永好”那四个大字。
泱泱华夏的尊严,都被那个昏君丢尽了!
此时……
府门大开,童贯倒是走了,随行的太监和禁军还没走。
他们亲眼看着赵桓把圣旨丢掉,眼睛睁得老大,这……这等大不敬之罪,赵桓难道是活腻歪了不成?
可是转念一想……
赵桓这些时日的骚操作,哪次不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
结果呢?人家还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非但没有严惩,反倒一口气捞了教坊司和户部监察御史两个官身。
“真够邪门的,我大宋律法森严,怎么到了定王这,全都失效了?”
“何止是律法,阻止宗法都治不了他。”
“若是其他皇子,陛下哪怕咳嗽一声,都足够吓得他们魂飞魄散,到了定王府,硬是反过来了……”
“嘘!陛下治不了定王,难道还治不了你?再敢私议,小心脑袋。”
赵桓见太监和禁军站在门外,大眼瞪小眼,不禁一阵不耐烦。
“没见过这么帅的王爷?都给我滚蛋!”
众人面面相觑,哪敢迟疑,灰溜溜的跑了个精光。
长福的嘴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当着太监和禁军的面,侮辱圣旨,他们竟然连个屁都不敢放?
坐在前堂,目睹了整个经过的朱琏,不由摇头轻叹。
“论暴戾,权威,手段,纵观大宋诸多皇子,无一人及他分毫。”
“可偏偏,这厮私下里,却是个胆大妄为,毫无规矩可言的……痞子!”
听到朱琏对赵桓的评价,郑庆云忍不住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