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州豪赌……
提起此事,刚才还嬉笑怒骂的绛霄楼,突然安静了下去。
小苑诗会举办之日,不仅是易州豪赌兑现之时,更是郓王返京的日子。
三件大事,全都凑到了一起,这无疑是定王府面临的一道劫难!
可是,当朱琏看向赵桓时,却发现这家伙,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
朱琏本欲呵斥,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倘若定王府注定渡不过这一劫,对于朱琏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毕竟她早就做好了,为定王府殉葬的准备。
而同一时间,易州涞水县以东十五里的石碑沟,身披背嵬将校铠的岳飞,此时正蹲在草丛中,极力远眺。
经过连日打探,他终于锁定了目标。
驻扎在石碑沟内的,常胜军第五营,共计五百人!
而岳飞身边,除了带来的五十骑,再加上到达易州后,几经波折联络到的二十个敢战士,共计七十人。
这七十人,各司其职,分工明确。
岳飞担任先锋统领,副将则是昔日战友,名叫王犇的糙大汉。
三十岁的王犇,身高接近七尺,比岳飞还要高出一截,放眼整个大宋,都算得上彪悍了。
王犇虽外表粗狂凶悍,但心思却极为细腻。
他注视着远处的第五营叛军,沉着分析。
“将军,根据斥候回报,这股叛军虽人数众多,却并无重甲硬弓。”
“最关键的是,只发现了少量斧钺枪矛,以刀盾和部分粗劣长兵器为主。”
“就连轻甲装备情况,也不足一成。”
“由此可见,这第五营,十有八九是高拖山到了易州后,临时拉起来的队伍,还没来得及装备。”
闻言,岳飞不为所动,沉声追问:“可与易州兵有瓜葛?”
王犇果断摇头:“不像!”
“斥候能够抵近侦察,足见敌军戒备松散,就算是有老兵,恐怕也是督战。”
确定了敌军的人数和装备情况,再结合老兵的数量,判断出士气和战斗力。
岳飞的眼神越发坚定。
“吾等虽不足百人,但此战可行!”
“王犇,你率领敢战士,自右翼林间靠近,届时以响箭为号,率先冲阵。”
“我率领虎翼军殿后,视情况助阵或是掩护撤退。”
“切忌,不要过分纠结于首级,若能击溃敌军,再砍也来得及。”
王犇重重一点头,却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犹豫片刻,还是咬牙质问。
“将军……定王真如你所言,乃是我大宋之救星?”
“当年我等在定真府效力,五百敢战士,浴血奋战,对辽狼予以迎头痛击,到最后,却连援军都等不来。”
“四百多个弟兄,惨死沙场……”
“凡朝廷之人,皆不可信!”
岳飞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联络到二十个敢战士,就是靠这王犇牵线。
当年在定真府,岳飞便与王犇结下深厚情义。
来易州投戎,二人也是并肩而行。
岳飞心里很清楚,包括王犇在内的所有敢战士,都已经对朝廷失望透顶,一腔热血白白洒在疆场上,换来的却是奸臣当道,摇尾乞怜。
当初他们紧靠着两条腿,无论是面对辽国铁林军,还是西夏铁鹞子,都不曾怂过!
可惜,将士再勇,统领皆是败类,又有何用?
岳飞重重拍在王犇的肩膀上,目光如炬。
“定王不一样!”
“我曾亲耳听闻,定王一鼓作气拔掉高俅,为供奉牺牲的北陲义士,不惜冒着被礼部弹劾的风险,在王府内设下英灵祠。”
“更是亲眼看到他,将五百易州兵屠杀殆尽。”
“若连定王都不值得我们追随,那整个大宋,还有谁值得我们浴血疆场?”
感受到岳飞眼睛里散发出的光芒,王犇明白,这个所谓的定王,必定与众不同。
他心里对定王充满了好奇,在这种豺狼虎豹,蛇鼠一窝的乱世,尚能独善其身者,究竟是何等英姿风范?
王犇暗暗下定决心,有朝一日,必定要亲眼见一见这位挽狂澜于既倒的大宋王爷!
王犇不再犹豫,大手一挥,带着二十个敢战士,各背着一个麻袋,朝着右翼密林而去。
林边距离石碑沟,也就一百多步。
在王犇的带领下,二十个敢战士,动作娴熟,打开麻袋,将里面的甲胄,一件件取出来,相互辅助披挂。
他们每人携带的装备,足足价值二百贯有余!
除了一整套的步人甲,还有上力硬弓一把,破甲箭三支,异形箭三支,普通箭矢四支,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