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与朱伯材“交谈甚欢”之际,前堂的气氛却截然相反。
尽管朱琏坐在上位,但是在场的朱家族人,却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几乎所有族人,全都围在朱鹏身边,就连管家都对朱鹏马首是瞻,仿佛朱鹏就是将来朱家的主人。
“呵,小少爷不必担心,老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毕竟是三朝元老,纵使赵桓说的天花乱坠,也休想动摇老爷的立场。”
“况且赵桓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殴打小少爷,朱家和定王府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就算老爷愿意退让,偌大的朱家也绝不会退让!”
“您可是朱家的未来啊。”
面对管家的安抚,朱鹏直接冷哼一声。
“本少爷什么时候担心过?”
“哼,什么狗屁关门私议,说白了还不是恬不知耻的攀附我朱家?”
“就算赵桓是王爷又如何?没有朱家的支持,他就休想在汴京站稳脚跟。”
说到这,朱鹏瞥了一眼朱琏,阴阳怪气的冷笑起来。
“王妃殿下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非要派人把你们扔出去,才罢休?”
“别等了!就算是等到最后,依旧是灰溜溜的滚蛋罢了。”
面对朱鹏的嘲讽,朱琏表面无动于衷,心里却不断滴血。
想当初在朱家,朱琏和朱鹏的关系极为亲密,虽说是姑侄关系,但更像是姐弟。
到现在,朱琏都无法忘记,她带着朱鹏满院子疯跑的场景。
才几年没见,就已经物是人非到了这种地步……
怎一个凉薄说得清?
朱鹏太清楚朱琏的性格了,就算是她心如刀绞,也不会表露出分毫。
针对朱琏的羞辱,简直就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很难得到实质性的回应。
但是一想到刚才被当众抽了两个嘴巴,朱鹏心里就怨恨无比。
他必须要出这口恶气,否则朱家岂不是叫人小瞧了?
朱鹏视线一瞥,落在了站在旁边的郑庆云身上。
“上有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下有教坊司出身的贱婢,凡是能嫁入定王府的人,都不是什么良人!”
“赵桓的眼光,也是令人佩服无比,专挑这种下三滥的女子!”
教坊司出身的贱婢……
杀人诛心,这番话对于郑庆云的杀伤力,不可谓不大。
她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户出身,但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被卖进教坊司,乃是她一生的污点。
郑庆云不由攥紧拳头,小脸阵阵发白,眼眶更是隐隐泛红。
但是面对朱鹏的羞辱,郑庆云却没有辩解一句。
一旁的朱琏,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郑庆云这丫头,自己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愿意出头,只有赵桓和朱琏受辱时,这个温柔似水的丫头,才会勇敢的站出来。
朱琏知道,郑庆云是那种非常典型的小家碧玉,一切都为家人着想。
换言之,郑庆云甘愿把自己的荣辱,排在赵桓和朱琏之后。
朱琏又岂能让她受这等委屈?当即看向咄咄逼人的朱鹏。
“本宫虽念在姑侄情分上,不愿与你撕破脸,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本宫和后妃,若本宫再不出手阻止,王府威严何在?”
面对朱琏的娇斥,朱鹏非但没有半点畏惧,反倒狂妄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姑侄情分,王妃殿下还记得自己姓朱?”
“我劝你还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身为朱家长女,竟然帮着赵桓,打压朱家族人,乱我朱家大计,你也配姓朱?真是天大的笑话!”
多年不见,朱鹏的嘴巴竟然已经变得如此恶毒。
但是为了保护郑庆云,更是为了维护王府的权威,朱琏还是据理力争。
“我已是人妇,一切自然以夫家为重!”
“莫说是我,就算是当今的显肃皇后,同样夫唱妇随,永远都将陛下排在娘家之前。”
“我若是重娘家而轻王府,岂不是愧对圣恩?更是有违妻德!”
“至于打压朱家族人,皆是有因有果,整个汴京人尽皆知,你有何须胡搅蛮缠?”
不等朱鹏开口,周围拥趸的族人和家仆,已经对着朱琏千夫所指起来。
他们瞪着眼睛,仿佛要把朱琏和郑庆云吃了才甘心。
“好一个大义灭亲!不愧是高高在上的王妃!”
“哈哈哈,原来王妃殿下,竟把公私分得如此清楚,既然王府是私,我朱家是公,那王妃就赶紧离开我朱家大门吧?”
“真是天大的笑话,赵桓打压朱家族人时,你只需在旁提一嘴,赵桓自然会卖你面子。”
“你宁可眼睁睁看着族人落魄,也不愿意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