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骨眼上,一直躲在墙角的陈培,竟然也冒了出来。
他非但不帮赵桓说话,反倒阴阳怪气的嘲讽起来。
“我说你这人,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此乃我们家里的私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若想英雄救美,便帮我把那七两银子还了,若是没钱,就哪凉快哪呆着去。”
陈培看赵桓的眼神厌恶至极。
这帮混蛋,就能坏事,若真把陈玉姝救下,他何偿还欠下的赌债?
等他转身面向王诚时,又连忙换上了一副谄媚笑脸。
“王东家可别误会,我和此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是他自己没事找事。”
莫说旁人,就连王诚都打心眼里看不起陈培。
但想要名正言顺的霸占陈玉姝,还需陈培点头,所以王诚耐着性子,鄙笑道:“放心,本东家自然不会殃及无辜。”
说话间,王诚从袖子里取出一两银子,扔到地上。
“见你如此识时务,这是本东家额外赏给你的。”
陈培连忙弯腰捡起银子,塞进自己的裤腰里,整个人都变得满面春风了,对着王诚就是一通千恩万谢。
为了继续获得王诚的好感,陈培还故意转身冲赵桓挖苦起来。
“看见没有!”
“王东家才是真正的阔绰,一出手便是一两银子的赏钱。”
“你这厮连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学人家英雄救美,真是笑死人了。”
“今日你惹上王东家,算你自己倒霉!”
陈玉姝心里直接凉了半截,现场这些恶霸赌徒,根本就不认识赵桓,或者说,他们这辈子都接触不到五品以上的官员,更何况堂堂大宋定王?!
王诚嚣张也就罢了,陈培这个蠢货,竟然也跟着落井下石。
区区一两银子,就把他的小命给卖了,简直无耻至极。
陈玉姝刚想出言提醒陈培,莫要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返,偏偏这时,赵桓的冷笑声响了起来。
“今日我算是大开眼界,一个“赌”字,竟能把人祸害到这种地步。”
“太宗皇帝曾下诏,京城蒲博者,开封府捕之,犯者斩,开柜坊者,并其同罪。”
“只有冬至,寒食,元旦三大节日,才开放三日,除此之外,其余时间参赌者,严惩不贷。”
“结果在汴京城中,竟还有一座生意如此红火的宝局,此乃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王诚的狂妄笑声传遍整条街道。
“哈哈哈,好一个懂法的蠢材。”
“你说的没错,城中严禁开设任何赌局,但老子就是开了,你能奈我何?”
“整个东城,全都是我的人,谁敢去开封府举报,谁就全家死无全尸!”
“就凭这群泥腿子,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与我作对。”
“反倒是你,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既然你活腻歪了,老子就成全你。”gōΠb.ōγg
“给我打,料理了这个不开眼的东西,本东家请你们喝酒。”
此言一出,众伙计和赌徒顿时欢呼起来,他们看向赵桓的眼神,越发狰狞,仿佛眼前这“小白脸”,不过是送到他们嘴边的待宰羔羊。
就在这时,孙贺一口气跑到赵桓面前。
他咬着牙,攥着拳头,低吼道:“你们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面对粪霸的威胁,一众宝局伙计,眼神反倒更加鄙夷。
“那你就一起去死吧!”
“找死,给我打!”
就在三十多个恶霸赌徒,准备一拥而上,教赵桓做人的时候,几个身穿便衣,其貌不扬的男子,以极为迅猛凌厉的势头,从巷口冲来。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冲在前面的三个恶霸,就已经被当场砍下了头颅。
鲜血四处飞溅,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在巷子里弥漫开来。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群,瞬间蔫了下去。
众人呆呆的看着那三具尸体,以及突然杀出来的几个持刀男子,全被吓得脸色煞白。
“杀……杀人了?!”
“快报官,报官啊!”
“报个屁,若是开封府派人来了,我们全都跑不了,别忘了,我们都是宝局的伙计。”
现如今乱世当道,原本严格禁赌的朝廷,逐渐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是自己找死,朝廷大多是懒得理会民间赌博。
但自从开封府尹抱上定王的大腿,导致汴京宝局赌坊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现在只剩下昌运宝局一个了。
若是被赵石岩知道此事,非把昌运宝局里的人斩尽杀绝不可。
王诚也被吓了一跳,虽然他身上也有人命案,但也只是携众动手,寄希望于法不责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