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充斥着蔡系党羽的声音,这也意味着,只要进了朝堂,就没有任何人能够与蔡京分庭抗礼。
朱琏无法与蔡系党羽辩驳,所以她只能以沉默对抗。
可她越是沉默,就越是坐实了“傲慢”之名。
原本打算为赵桓争取时间的朱琏,转眼就已经被蔡系党羽逼入绝境。gōΠb.ōγg
关键时刻,反倒是整个大宋最痛恨赵桓的人站了出来。
周浦铿锵有力的嗓音,竟几乎盖过蔡系党羽的声量。
“王妃本可以不进宫,却依旧登殿觐见,已经足够展现出诚意,怎么到了诸位大人嘴里,反倒成了傲慢?”
“而且诸位大臣联手欺负一介女流,算什么本事?”
“难道这朝堂之上,谁的声音大,谁就有理?”
周浦虽然严格执行着对赵桓的“每日一参”,但他对赵桓并无敌意,只是秉公执法而已。
而且身为礼部郎中,他绝不可能看着王妃受到欺压而袖手旁观。
对于周浦的仗义执言,朱琏自然是心存感激,但很显然周浦的声量不够大,根本无法对朝堂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蔡系党羽也毫不意外,毕竟周浦这家伙,向来是不识时务,属于那种惹急了连陛下都参的愣头青。
他们虽然觉得周浦讨厌,却也没人愿意跟这家伙纠缠,直接无视即可。
蔡條轻哼一声,根本不理会周浦,继续冲着朱琏发难。
“君无戏言,国无小事,既然定王无法履约,而王妃又如此傲慢,恳请陛下直接降罪严惩!”
周围的蔡系党羽纷纷附和。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赵佶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定论,毕竟一个月内斩杀高拖山这种事,即便是用难比登天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赵桓若能完成此等壮举,必定会令人心大振,对于大宋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
反之,若赵桓无法履约,那么也未必是坏事!
赵桓不仅会彻底沦为傀儡,在民间积累的威望也将化为泡影。
反正常胜军已经被巷战拖垮了,到时候只需要派兵去接手易州,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这番算计,自然是少不了蔡京的功劳。
赵佶故意装模作样的看先蔡京:“不知公相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处置?”
蔡京会心一笑,迈步上前,拱手作揖:“启禀陛下,老臣以为国事不可儿戏,若是因为定王是皇长子就一味姑息,恐怕难以服众。”
“为避免天下人诟病,应当一切按章程处置。”
“削去皇长子王爵,革去一切官职,降为侯爵,除此之外还应当对郑庆云执行典刑。”
赵佶和蔡京早就通过气了,自然是对蔡京的提议一律采纳。
“那就按公相的建议,按章程办事!”
就在赵佶即将下令之际,蔡京却突然补了一句:“请陛下降旨之前,先将郑庆云缉拿归案。”
此言一出,朱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朱琏的反应,蔡京看在眼里,心中不由隐隐冷笑。
朱琏虽然聪明,可惜还是太嫩了,朱琏把郑庆云转移到开封府,自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尽在蔡京的监视之下。
现在蔡京只需要把郑庆云揪出来,既可以给朱琏按一个“窝藏罪犯”的罪名,还可以顺带着把赵石岩也给解决了,夺回开封府,一箭数雕!
朱琏自然明白蔡京的险恶用心,立刻冲赵佶求情:“请陛下开恩,饶恕郑庆云,哪怕是念及与王爷的父子亲情。”
这番话正中蔡京下怀。
不过蔡京向来不喜欢亲力亲为,哪怕是在打压政敌这方面,他也更习惯于躲在幕后。
蔡條自然明白父亲的心意,当即对着朱琏低喝道:“朝堂岂是讲情分的地方?”
“我看你分明是在当众怂恿陛下,徇私枉法!”
“其心当诛!”
朱琏知道蔡系不会放过自己,但是只要能够保全郑庆云就够了,她既然来到皇宫,就没打算全身而退。
可是下一刻,朱琏便心灰意冷。
赵佶同样眼神不善,冷声呵斥:“朱琏!你真是令朕太失望了。”
蔡條借机添油加醋:“启禀陛下,臣曾亲眼看到,定王妃将犯人郑庆云送到开封府。”
“整个汴京谁不知道开封府尹与定王瓜葛颇深?定王妃此举,分明是故意包藏嫌犯,致大宋律法于不顾,欺君罔上,徇私枉法,大逆不道!”
“臣以为,应当废了定王妃,将其赐死,以儆效尤!”
蔡條凶相毕露,想要处死赵桓自然是难如登天,但是想要除掉朱琏这个贤内助,却易如反掌。
只要朱琏一死,赵桓就失去了最大的臂膀,到那时,朱家也会和赵桓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