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赵桓已经成年,夜晚出没在后宫绝非小事,总管不敢有半点怠慢,连忙将寒香阁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赵佶。
“启禀陛下,王爷似乎懂些医术,正在帮帝姬治病。”
“就是手法有待商榷,还请陛下定夺。”
正在低头写诗的赵佶,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什么手法?”
总管手心已经满是汗水,紧张道:“听女官说,王爷将帝姬的大半衣裳褪去,只留下了贴身衣物,以温热毛巾擦拭帝姬的身体。”
赵佶轻哦了一声,看着笔下墨宝颇为得意:“女官为帝姬擦拭身体,这有何妨?”
“你也是老人了,怎么也变得小题大做?”gōΠb.ōγg
总管默默吞了下口水,硬着头皮回答:“给帝姬擦拭身体的不是女官,而是……王爷。”
刚才还自鸣得意的赵佶,脸色瞬间僵住。
眼看着就要完成的大作,也因为骤然而停的笔锋,导致墨淌毁了整幅作品。
整个御书房死一般的寂静,总管紧张得都快瘫下去了,就算陛下再玩物丧志,依旧是一国之君,弹指间就可让人粉身碎骨。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佶的声音才终于再次响起。
“治好了?”
总管哪敢有半点迟疑,连忙回答:“确实有好转。”
本来已经处在暴怒边缘的赵佶,眼神终于缓缓平静了下去:“既然有好转,就说明王确实懂医。”
“医者仁心,又是兄妹,自然无妨。”
“此事,你除了跟朕说过,还曾向谁提过?”
总管在宫里混了大半辈子,岂会不知赵佶的心思?
这番话暗藏的杀机有多汹涌,总管心知肚明!
他没有任何迟疑,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此事老奴只向陛下汇报,再无他人。”
“所有去过寒香阁的太监,无一人进入其中,更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那些女官和侍女,老奴会去警告她们。”
赵佶轻哼一声,随手把被墨汁毁掉的大作扔开,重新铺纸填磨,貌似漫不经心,实则杀意腾腾。
“只需警告女官,其余侍女全杀了。”
虽然赵佶心里明白,赵桓只是救妹心切,而且担心女官阳奉阴违,表面答应用赵桓的法子,背地里却继续遵循御医的嘱咐,所以赵桓才亲自动手。
可这种事一旦传出宫门,必会成为民间秘闻谈资,赵佶可不希望皇室沦为笑柄。
总管离开后,赵佶却并未急着舞文泼墨,而是坐在龙案后,忍不住犯嘀咕。
“御医束手无策的恶疾,只是擦擦身子就好了?”
“究竟是那群御医太蠢,还是王之医术惊人?”
“哎,这臭小子,到底隐瞒了朕多少事情?”
由于已经太晚了,赵桓看着徐徐睡去,面色恢复红润的赵妙清,悬着的心也彻底落下,就不再耽搁,命令女官好生侍奉,便默默离开了寒香阁。
至于王贵妃的召见,也只能暂时搁置一旁,若不是为了赵妙清,赵桓根本不会冒险夜留后宫。
赵桓是狂,不是傻,万一后宫出点什么事,作为除了陛下之外,唯一的“正常男人”,赵桓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朱琏和郑庆云越等越心慌,眼看着天色已经黑透,赵桓还没有回来,她们心里已经产生无数个不好的念头。
终于,长福的喊声传来。
“王爷回来了!”
二女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相视一笑,连忙迎了上去。
几乎是赵桓刚迈步走进前堂,郑庆云便扑了上来,一把搂住赵桓的胸口,止不住的抽泣起来。
“王爷终于回来了,奴家等的好苦啊。”
“求王爷再也不要把奴家一个人丢下。”
坚强了许久的郑庆云,见到赵桓的瞬间,便方寸大乱。
她紧紧搂着赵桓的身体,仿佛一松手,赵桓就会离她而去似的。
赵桓一手轻轻扶住郑庆云,一手则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傻丫头,本王岂会扔下你不管?”
“本王只是离开几天而已,办完事不就回来了吗?”
赵桓说的很轻松,仿佛千里奔袭,斩杀高拖山,只不过是探囊取物罢了。
郑庆云仰起头,梨花带雨的仰望着赵桓,看着那张刚毅又温柔的面庞,不由破涕为笑。
“王爷竟然真办到了。”
“普天之下,或许也只有王爷能办到。”
赵桓一阵疑惑:“你说的是哪件事?”
郑庆云泪眼未干,却已经面若桃红,既幸福又崇拜:“所有事。”
十日神行千里,斩杀叛党首将。
依靠易州那点守军,拖垮常胜军。
以及帮郑庆云获得县君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