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狂妄至极的笑声传到城下,飘进百姓耳中,梁方平依旧毫不在乎。
“这个赵桓,疯狂到了极点就是彻头彻尾的愚蠢。”
“明知道张先麾下有足足三千兵马,结果这厮依旧夸下海口,声称三个时辰平定张先。”
“不仅以少敌多,还要攻坚,而且对独龙山的复杂地形一无所知。”
“这厮要么是脑袋有坑,要么就是真的疯癫过了头,否则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
“恭喜大人,兵不血刃的除掉这个蠢材。”
刘延庆此时的心情,也是极为舒畅,仿佛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他靠在椅背上,故作深沉的望着独龙山方向,难以控制微微上扬的嘴角。
“山东的形势之复杂,态势之严峻,只有你我这样常年坐镇此地的大臣,才心知肚明。”
“普天之下的贼匪加在一起,也不如山东一地之多。”
“赵桓小儿,盲目自大,竟以为他的那套手段,到了此地依旧奏效,真是可笑至极。”
“今日之事,已成定局。”
“若赵桓死在独龙山,对朝堂各派都是天大的好消息,反之,若赵桓拿不下张先,便是剿匪不力。”
“即便是发生奇迹,他费尽千辛万苦,将张先捉了回来,也必定损失惨重,到那时,韩世忠得死,赵桓小儿也将泥菩萨过江!”
“此一箭三雕之策,真乃老夫生平之杰作。”
刘延庆洋洋得意,将所有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压根不提梁方平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梁方平虽然在心里问候刘延庆的祖宗,但表面却堆满笑容,阿谀奉承道:“大人才是当世奇才。”
“赵桓栽在大人手里,不屈。”
而城门楼下的当地百姓,则失望透顶,对赵桓仅存的一丝期望,已经荡然无存。
刘延庆不再迟疑,直接站起身,转身看向下方的百姓,冷笑不止。
“距离期限还有半个时辰,赵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拿下张先。”
“大家都看到了,本官不是没有给过赵桓证明自己的机会,奈何此人烂泥不扶上墙,只知道猖狂傲慢,一旦上了战场,便被打回原形。”
“这等只会纸上谈兵的庸才,比比皆是。”
刘延庆就是要败坏赵桓的声誉,让所有百姓对赵桓不抱任何期待,只要没有百姓的支持,刘延庆想要拿捏赵桓,还不是手拿把攥?
听到这番话,现场叹息甚至鄙夷之声,此起彼伏。
“果然,这种汴京来的权贵,根本就指望不上。”
“我竟然还对这种人有所期待,真是可笑。”
“哼,看来坊间传闻,虚虚实实,不能全信,赵桓此人狂妄是真的狂妄,但提及真才实学,却令人作呕。”
“指望赵桓平定匪患,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感受到百姓的鄙夷和敌视,刘延庆更是大喜,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赵桓在当地,已经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厮已经彻底完了,接下来,他要么留在当地,夹着尾巴做人,要么就灰溜溜的滚回汴京。
而就在刘延庆准备直接宣布,赌约结束,赵桓不堪大用之时,城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大喊。
“定王回来了!”
刚才还喧闹不止的城门楼子,瞬间一片寂静。
楼下的百姓,抬头看向刘延庆,眼神尽是诧异。
刘延庆也愣了一下,他连忙转身,跑到城墙边,看向城门外的传令兵,低声喝问:“回来了?”
“难道赵桓被张先击败了?”
“一定是这样!才两个半时辰,赵桓必定是撞得头破血流,不得不提前撤退。”
“本官说的对不对?!”
梁方平也紧张不已,强颜欢笑道:“这……这还用想吗?”
“肯定是赵桓兵败,溃逃回来了。”
“张先不仅可以固守独龙山要塞,麾下兵力,足足是赵桓的三十倍之多,就算赵桓麾下亲兵,全都拥有万夫不当之勇,也必定会被打的头破血流,丢盔卸甲。”
“大人不必慌乱,这传令兵必定是回来报喜。”
听到刘延庆和梁方平的对话,传令兵的神情显得极为窘迫,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传令兵支支吾吾,刘延庆不由一阵恼怒:“有屁快放!”
传令兵擦了擦额头冷汗,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启禀大人,早在半个时辰前,定王就已经攻陷独龙山,生擒张先。”
什么?!
刘延庆和梁方平直接愣住,他们眼睛睁得老大,尽是震惊。
要知道,此地距离独龙山数十里,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大半个时辰才能赶到。
换言之,赵桓抵达独龙山后,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把盘踞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