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心里一阵无奈,谁若是相信赵桓的鬼话,那才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韩林儿子的小命都攥在赵桓手里,别说下跪,就算是行五体投地大礼,韩林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办。
面对赵桓的施恩,韩林故作受宠若惊:“多谢王爷,下官惶恐。”
韩林嘴上说这谢,两条腿却没有丝毫动弹,依旧跪在地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知王爷提及的保释金,究竟是多少钱?”
既然切入正题了,赵桓自然乐见其成,当即和颜悦色的解释起来。
“韩大人,贵公子犯的事可不小,本王也有些为难。”
“若不是念在韩大人老来得子,本王实在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况且韩大人向来两袖清风,每年俸禄入不敷出,一千两银子对韩大人来说,绝不是一笔小数字……”
不等赵桓说完,韩林已经点头如捣蒜:“天亮之前,下官就差人把银子送到朱门钱庄。”
见韩林如此上道,赵桓自然是满心欢喜,当即一挥手:“既如此,时候不早了,韩大人就领韩公子回去歇息吧。”
韩林长长的松了口气,连忙扭头冲已经吓傻的韩阕使眼色。
韩阕如梦方醒,赶紧跪倒在地:“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行过礼,韩家父子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跑去,生怕赵桓反悔似的。
刚走出大门,韩厥就整个人软绵绵的瘫了下去,他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擦着额头渗出的冷汗。
“爹!赵桓那厮……”
韩阕刚要报怨,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韩林厉声呵斥:“还敢直呼王爷名讳!”
“刚才离开红燕馆的时候,难道你没看见吗?郓王和肃王都在门外给赵桓镇门。”
“大宋排行前三的皇子,现在开始穿一条裤子了,以后再得罪赵桓,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韩阕捂着脸,眼眶含泪:“爹,我想说的是……赵……咳咳,定王之前那般凶神恶煞,怎么一扭脸又如沐春风?”
“您是不知道,刚才定王有多恐怖。”
韩林又是瞪了一眼:“你懂个屁!”
“这正是赵桓的危险之处,此人虽癫狂暴戾,却又进退有序,知深浅轻重。”
“能杀的人,他眼皮都不眨一下,不能杀的人,他也绝不会轻易触碰。”
“刚才进入红燕馆,老夫亲眼所见,蔡京被晾在一旁,那老家伙正在被赵桓架在火上烤,比死还难受。”
在此之前,韩阕对赵桓的了解,几乎都是依靠道听途说。
而今亲眼见识了赵桓的厉害,他暗暗发誓,这辈子都要躲得远远的,绝不会再沾惹赵桓。
父子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官邸跑去。
另一边,剩下的三十六人,依旧在排队领孩子。
“王爷……不知我王家需要缴纳多少保释金?”
赵桓打量着面前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知道对方是做生意的,能够与官宦为伍,必是大商人。
赵桓也不客气,直截了当道:“三千两银子。”
这笔钱既能让王东家肉疼,又在王东家的承受范围之内。
不出赵桓所料,王东家并未纠结,满口应了下来。
剩下的人,凡是官宦,上缴的保释金大抵不超过一千两银子,而商人富贾则在两千到三千两之间。
三十七人,共计上缴保释金四万五千两银子。
这么大一笔钱,又能让赵桓浪一段时间了。
小燕儿捂着额头,撅着嘴,一脸哀怨道:“王爷真是的,区区四万五千两银子,就把奴家给卖了。”
“奴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值这点钱不成?”
不等赵桓解释,朱琏的眼神已经瞥了过去。
小燕儿身体一颤,吓得赶紧缩了回去,她光顾着撒娇,竟然把朱琏给忘了。
朱琏轻哼一声,懒得理会小燕儿,转而冲赵桓问道:“夫君为何要收钱消灾?”
“这些人与的蔡條有所勾连,就算直接杀了他们也无妨。”
赵桓故作吃惊:“夫人,你未免也太暴力了吧?”
“再怎么说,这也是三十七条人命,说杀就杀,夫人太恐怖了!”
遭到赵桓的调侃,朱琏不由脸颊泛红,但语气却更加凌厉。
“谁让蔡條派人刺杀夫君?若不是夫君神勇,只怕是已经死在术虎忽鲁的屠刀之下了。”
“任何人,胆敢对夫君不利,都是本宫的死敌!”
这话令赵桓一阵暖心。
上辈子究竟结了多大的德,这辈子才能拥有这么霸道的夫人护着?
在朱琏的追问之下,赵桓这才解释起来:“这三十七人,有没有和蔡條勾连,本王心知肚明。”
“之所以放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