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刘奶奶学了一个早上,程虎也算是基本上学到了一些种菜的真功夫了。
肥大烧死,水大涝死。宁可薄肥勤施,也不能贪功冒进。宁可早晚喷淋,也不能灌水入田。
只有水稻才需要长期浸泡,而蔬菜,如果长期被水泡着,根部极其容易腐烂,而且水里的虫蛋也多,容易招虫害。
刘奶奶还说,宁可多干点活,多种点菜,也别贪图逍遥快活,用大量农药杀虫增产。毕竟是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咱得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在地里种了一个早上的菜,刘奶奶还没捶背呢,程虎就觉得自己的腰都快伸不直了。
刘月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道:“小虎,我早跟你说了,干活不能着急,得慢慢来,房子不是一天就可以起好的,这菜呀,也不是一天就能种出来的。你看你,刚刚我几次喊你休息,你不肯,非得蛮干,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程虎捶着自己的老腰,苦笑道:“是是是,我记住了,下次绝对不蛮干了。”
原本程虎是仗着自己年轻还有神力护体,所以弯腰一个早上都没休息,现在忽然直起腰来才发现,这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唉,看来,这身体到底还是凡胎肉体啊,不能逞能,该劳逸结合的时候,还是要劳逸结合。
伸展了一下腰肢,看了看自己一个早上的劳作,虽说腰快断了,可是内心的成就感却很强。
刘奶奶已经背起背篓走出田坎,回身看向还在地头发呆的程虎。
正午的艳阳就像一盏巨大的闪光灯,将程虎全身笼罩在明亮的光线里。
他站得笔直,挺着腰杆,两只手一左一右捂着腰子,看来是真麻了。
在他身后的那片广袤田野里,青草与禾苗都穿着碧绿的衣裳,微风卷着几只小小鸟在禾浪上忽高忽低的飘荡,像喝醉了一样。
小虎揉了揉腰,又把脏兮兮的手往额头上往脖子里抹一抹,擦一擦,本就已经不白的脸,更是添了几道黑土的痕迹。
刘月英笑道:“小虎,快出来,咱们回家吃饭,别傻站着了。”
程虎从黑土地里收回视线,看向满头大汗的刘奶奶,回道:“刘奶奶,午饭我回家吃。我得趁着您刚刚教我的东西还有有点印象,的赶紧回家去实地试验,不然我老健忘。”
“这才多大年纪就说自己健忘了?”刘月英道,“别胡扯了,吃了饭再回去。”
“真不用了。”早饭在刘奶奶家吃,午饭还去刘奶奶家吃的话,估计程虎的脸皮真是城墙做的了。
虽然他一定会大包小包的买一堆东西去,但是蹭饭的次数太过频繁的话,对主人家也是一种叨扰。
况且黄大爷又不在家,如果他去蹭饭的话,刘奶奶少了一个帮手,要干的活就得翻倍。
实在是不能去叨扰了。
刘奶奶还是很坚持,一定要让程虎去家里吃饭。
要不是这小子帮忙,她地里的活至少要干一整天,那就是要在地里晒一整天呢。可现在有了这小子当帮手,才一个早上,她就忙活好了。
她知道程虎喜欢吃红烧肉,就想用红烧肉犒劳犒劳这小子呢。
但是,程虎也很坚定,说不去就不去。
没等刘月英再三挽留,他就上了皮卡车,一溜烟跑了。
看着皮卡车的身影远去,刘月英无奈的笑了笑。
“跟他大舅一个样。”刘月英自言自语道。
大牛那小子,也是这个样子,明明帮了别人很大的忙,却总是用各种善意的谎言把自己的功劳给埋没掉。
刘月英想起二十多年前,自己的人生转折点。
那时候她已经快四十岁,但是,膝下无子无女,在村子里受了不少冷言冷语。
直到后来大牛给她带来了一种可以帮助孕育的药。
当时大牛就骗他们夫妻二人,说那药是游医给的。夫妻二人把药吃下去没到两个月,竟然当真怀上了孩子,也就是她现在的女儿黄彩云。
每每跟老头子回忆起这件事,刘月英的眼眶总是带着泪水,觉得大牛那小子走得太早了,都还没有见过彩云,就没了。
唉,夫妻二人心疼了二十几年,也遗憾了二十几年,如今程虎的到来,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也许,是大牛在天有灵,于冥冥之中,将程虎这孩子送来的也不一定。这么想着,刘月英心里更是欣慰。
她扛起锄头,迎着阳光,往回走去。
程虎开着皮卡车,途径安明镇街道的时候,找了个空位停车,就往菜市场溜达。
安明镇的菜市场并不是只有蔬菜和肉菜卖,其实也卖衣服鞋子以及其他东西。
说是菜市场,不如直接称呼市场。
程虎的出现让几个卖猪肉的屠夫一脸跃跃欲试。程虎还没走到他们的摊位前,他们就高声跟他打起招呼来。
“帅哥,来买猪肉,今天的猪肉特别好。”
“帅哥,今天有猪脚,还要不要?”
几个摊主几乎是同一时间跟程虎打招呼,这就尴尬了。
程虎很是尴尬的笑了笑,回道:“今天不买肉了,改天再买。”
这句话一出,几个屠夫也安静了,但没一会儿,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