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怡被拐的地方,周围漆黑,此时才刚八点半,街上却几乎看不见任何人了。韩昀拿出手机地图看了看,然后说:“偏离了差不多四十分钟路程。” “差不多吧,当年的档案资料里也是这样说的。”于淼淼也已经从车上下来,站在韩昀身边说道:“这条路虽然跟周顾平日里开车回家的那条路有明显差别,但当时周顾是说想绕一条近路,那条近路跟这边情况差不多。组长当年核实过,所以才没在这两条路上做文章。” “当年周顾说的近路是哪条?”韩昀把手机交给于淼淼,让她指出来。 于淼淼将地图放大找了找,随后说了句“这条”,又将手机递还给韩昀。韩昀看了眼,然后说:“周顾是从游乐场回来,拐到这条路上要绕上一圈,反倒更远了。我估计是他上下班时,偶尔会从他说的这条路拐,如果不需要绕这个弯的话,行程上确实会近一些。” “对啊,从游乐场回他家是不路过这条路的,他没必要在绕过去拐进这条胡同,那样反而会用更长时间。”于淼淼盯着地图说道。 “档案资料里并不管是周顾还是吴茜都没说听见旁边,或看见旁边有车辆。正常的话,我们站在这里解决问题,四周又很少有车辆经过的情况下,身后这条路如果有车开过,而且还短暂停留打开车门抓走了周子怡的情况下,可能会完全听不见么?”韩昀微皱眉头,来到车前方说:“就算周顾在跟那个流浪汉理论没有注意,那站在一旁的吴茜应该也会听见些声音。除非……” “除非什么?”于淼淼问。 “除非车根本就停在这边。”韩昀走到旁边,然后说:“车原本就是停在这儿的,等周顾的车过来,撞到流浪汉,周子怡从车上下来后,有人趁乱下车抓走周子怡回到车上,在将车开走。有可能周顾就是循着这辆车而来,看见了这辆车后故意减慢了速度。没准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你依旧觉得是这几个家庭制造了这起人贩子拐卖聋哑人事件?”于淼淼走上前询问。 “不是我想这样想,只是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首先这四个家庭都因为聋哑儿童变得千疮百孔,维持着表面和谐,如果是人贩子,即使目标是聋哑儿童,选择目标时也不可能如此高度巧合地选择的都是家庭有问题的,而且这些问题,外人是看不见的。就比如韩鹤遭虐,这种事外人根本不知道。其次就是巧合,而周顾的巧合也充斥着种种疑点。最起码周顾在道路选择上,为什么会走错路而没发现的解释上,是有待琢磨的。” “也许,我是说也许,这四个家庭就代表了大部分聋哑儿童家庭的实际状况,父母为了孩子费劲心力、甚至离婚很可能是常态。人贩子自然是不会调查家庭,但只是在大概率这件事上,碰到了这四个家庭都有问题。”于淼淼试图解释韩昀的问题:“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下,可以确定的是周顾那时已经婚姻中出轨,那当天会不会有什么他不能说的事儿,我指的是跟出轨对象之间,扰乱了思绪,所以才没特别注意路况?我是觉得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当时他不能表明因为吴茜尚不知这件事,他可能也觉得暂时不适宜公开,所以对警方隐瞒了一些事。” “你分析得也确实在理。”韩昀微皱眉头:“如果是因为周顾私事误导了当年案件调查的走向,让周生白白做了十几年牢,那周生可真是冤枉了。”韩昀摊了下手,随后仰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远处的路灯,随后说:“不过我还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在去一下韩鹤父亲常去的那个麻将馆看看。” 两人上车,于淼淼将车启动掉头。这个时间麻将馆并未关门,里面依旧有不少附近的居民在玩,有的围着桌子看热闹。里面烟雾缭绕,老板是一位挺着啤酒肚,身高目测不足一米六,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得知是警察后,他急忙解释:“我们这儿可只是给附近居民提供休闲娱乐的地方,不涉及到赌博的。” “我们过来是打听些事儿。”于淼淼收回证件后,抬手在鼻子前摆了摆手,随后说:“我们能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聊不?” “去外面,去外面。”麻将馆老板将手中烟扔在地上踩灭,然后走出麻将馆。麻将馆里虽没人交谈,但哗啦哗啦打麻将的声音确实有些吵闹,出来后耳边瞬间安静了些,这时于淼淼询问:“这麻将馆一直都你是老板?” “是,一直都是我,房子是自己的。”麻将馆老板挠了挠头说:“两位警官要问啥事儿?” “麻将馆开了多少年了?”韩昀在一旁询问。 “差不多有二十年了,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在这开。”麻将馆老板回答。 于淼淼这时从手机里找出了韩子成相片,然后递给麻将馆老板看了眼,随后说:“这人见过没?” 麻将馆老板一时想不起,只是说:“有印象,好像见过,以前来玩过。” “他叫韩子成,有一个儿子叫韩鹤,是聋哑人。”韩昀提醒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