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赵桓恨自己恨到了这种地步。 察觉到他的细微动作,伸手推开一侧的赵构,自己也挪动双腿,本可以躲开。 但看到那抹身影不顾一切地冲上来之后,他身形猛然一顿,手臂一捞,把他甩到了赵构身边。 软剑在赵桓的腕力带动下,飞如游龙,利刃划过他的肩头,剑尖贴着他的脖子蜂鸣而过。 赵楷的氅衣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把白衣染红。 赵桓一袭未中,看到朱琏胳膊肘往外拐,胸中怒火腾然升起,“朱琏,你个贱人! 你和老三是不是早有奸情!” 朱琏摇晃着脑袋,泪水如决堤般疯狂向外涌出,“王爷,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赵构对这位大嫂甚为维护,见她受此屈辱,把她按到座位上之后,指着赵桓破口大骂,“大哥,你疯了吗? 这是大嫂! 说出此等羞辱之言,年当真不顾念情分,不顾忌谌儿了吗?” 赵桓手中挽着剑花,苦笑道:“情分?那谌儿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还两说呢! 今日,我就要为民除害,为我赵氏铲除这个心思歹毒之人! 老九,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多管闲事!” 朱琏闻言几欲昏厥,不曾想,同床共枕十年的人,一朝露出自私的本性,竟然会是这副嘴脸。 她伏在桌边,无声落泪。 就在这时,窗户发出一声嘭地巨响,赵桓高呼道:“都愣着作甚,行动!” 窸窸窣窣一阵响动过后,头顶上方华丽的水草藻画突然破了一个大窟窿,紧接着,一半的吊顶轰然掉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过后,赵桓的身后多了十几个黑衣人。 他们个个身材魁梧,黑巾遮面,只露出两眼冒着凶光,紧紧盯着赵楷他们几人。 这时,朱琏也停止了哭泣,已经起身,一步步走向赵桓。 赵楷和赵构两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些黑衣人身上,不经意瞥见赵桓脸上一抹阴狠的笑时,才突然警觉。 可是朱琏此时已经被拉了过去,赵桓锁住她的双臂,反缚在身后,长剑横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女人的心一变,留在身边也没有大用了!哈哈哈——” 赵构情急喊道:“大哥,万事好商量,不可伤人性命啊!” 赵楷抬袖一挥,桌上的烛火瞬间熄灭。 月华倾泻而下,透过浅色窗纸照亮了屋内,也照亮了赵楷一双深邃的瞳眸…… “赵桓,欺负一个女人,这就是你的本事吗?要皇位可以,你先放开她,朕做你的人质!” 赵桓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但转瞬即逝,酸溜溜地讥讽道:“还说没有奸情! 看不得她受苦,甘愿代她来承受是吗?” 赵构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道:“大哥,你还算不算男人,那是大嫂,是你的枕边人!” 赵楷伸臂拦住他,轻声道:“老九,这是我和大哥之间的事,一会儿带着大嫂出去,听话!” “三哥,可是……” “没有可是!” 赵楷再次把朱琏交到他手里,叮嘱道,“迅速撤出白樊楼,疏散所有人!” 见朱琏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赵桓的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悲伤,反而带着一丝兴奋。 在他脑海中演练无数次的场景,终于如实上演了。 杀死赵楷,他就是大宋的新一代继承人,到时候只要昭告天下,赵楷抱病身亡,谁又能知道真相。 父皇赵佶就算再心疼这个老三,在事实面前,他为了保住皇家声誉,也只能接受。 想到这里,他仰天大笑。 以胜利者的姿态,耀武扬威道:“赵楷,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自裁;第二,乖乖伸长脖子,认命吧!” 赵楷瞥了一眼门外,恰好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登时明白了什么。 燕王府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皇城司的监视之下。 赵楷一出福宁殿,左子慕和云九已经暗中布控,伺机而动了。 所以这一次是赵桓主动搭台,无比投入地唱了一场独角戏而已。 赵楷怜悯地看着他,步步逼近,“赵桓,想过你的未来吗?” “哈哈哈,未来?你一个阶下囚,知道了又能如何?” 赵桓自信满满地张开双臂,手中的软剑反射着寒冷的月华,屋内流光闪烁。 赵楷低头轻笑,“赵桓啊,你该感谢我,如果没有我,沦为金国阶下囚的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