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榛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他想当咸鱼。 回到府中,连灌了半坛子酒,歪歪斜斜地倒在一旁,小厮们上前去扶,他百般不服气地把人甩开,“都不要管我,要我喝死算了。” 他与赵福金同父同母。 赵福金的怒骂,让他心里更加难受。 侄子们都已崭露头角,他这个叔叔反而沦落成了废柴。 反正世人都知道赵家出了他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再努力又有什么用? “我啊,这辈子就是个废物……你们行行好,让我做个庶人,种田混日子,行不行?” 赵金郎与蔡鞗并肩而立,摇了摇头叹道:“姑父,十八叔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由着他这么颓废吧?” 蔡鞗自打收了心,耻与废物为伍。 他把赵金郎拉到一边,“田家那姑娘如果真喜欢他,或许还能成好事,让他收收心。可现实是,人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姑姑也有自己的家,总不能每天看着他吧?” 赵金郎往旁边石凳上一坐,沉吟道:“过几日我要去一趟幽州,实在不行,我把十八叔带去,送入军营也好啊。” 军营? 蔡鞗很震惊,“他,去军营?伙头兵都要嫌弃他!” 一个出身尊贵的王爷,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任何生活技能,连民间一个普通的姑娘都知道,这种男人靠不住。 大宋的军队能养闲人? 赵金郎看他满脸不屑和轻蔑,耐心地解释道:“父皇并没有放弃十八叔的意思,是他自己自暴自弃。 姑父,希望你在姑姑面前,为十八叔美言几句。 姑姑是他最亲的人,她的话对十八叔很重要。” 蔡鞗闷声地回了句:“行吧!咱们也别在这里待着了,免得他人来疯。” 两人离开信王府后,赵金郎入了皇宫,皇宫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些宫人慢悠悠地洒扫。 走出东华门,他直奔延福宫。 在延福殿祭拜过皇爷爷之后,挨个大殿,看望几个年迈的太妃。 韦太妃精神头最好,见到赵金郎,忙让人端来茶点,“金郎啊,你九皇叔可有消息啊?” 赵金郎啜了一口茶,道:“前阵子,九皇叔来信说,他再盘桓几日,就会回来,您呢,缺了什么就让宫人们去采买,别苛待了自个儿。” “好好好!”韦太妃坐下来,垂着眉眼,“哀家啊,是想那小孙孙了。那么点小家伙,跟着他长途跋涉的,哀家不放心。” “九皇叔身边不缺仆从婢女,您就放心吧!”赵金郎把茶盏放下,温和道,“孙儿要去趟幽州,不过时间不会太久。 今日来,是跟几位祖母辞行的。” 韦太妃脸上已布满褶皱,但从眉眼中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候也是位美人儿。 定定地望了赵金郎半晌,吩咐婢女道:“去把哀家备好的衣衫取来。” 赵金郎笑道:“孙儿的衣服多得很,不劳皇祖母费心……” 话还没说完,抬眼见到一身叠放整齐的绸缎“寿衣”。 “哀家不问身后事,所以想托你把折身衣服带去,也算是哀家陪着你皇爷爷了。” 赵金郎不自然地接了过来,迟疑片刻,转身交到了仆从的手里。 人上了年纪,就会操心丧葬事宜,尤其是皇家,会提前把死后所用的仪仗备好,甚至连皇陵中的棺椁摆放位置都拟定了。 赵金郎受赵楷的影响,对这些本不在乎。 受到这种奇怪的嘱托,只觉得心里毛毛的。 但是,他没想到更离谱的还在后面,各殿的太妃听到这个消息,都差人送了来,赵金郎粗略一数,总共有八套。 “怎么办?路上带这个可不吉利。”仆从一脸困惑。 赵金郎静了静心,满不在乎地道:“不过是些衣服,有什么不吉利的,好好包起来,一并放进马车。 还有,去信王府说一声,让他们准备着,半时辰之后出发。” …… 赵榛酒还没醒,被人抬到马车里时,还在呼呼大睡。 赵金郎无奈地叹道:“真是奇怪了,父皇和九皇叔的性格,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到底是不是我们赵家的人啊?” 信王府的仆从一听,登时惊地合不拢嘴,“哎吆,贤王爷,你可不能乱说。传出去是要起乱子的!” “我就开个玩笑!”赵金郎往边上坐了坐,好腾出更多空间让赵榛伸得开腿。 半路上赵榛被颠簸的马车晃醒。 打着酒嗝,醉醺醺地道:“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