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四年正月二十八,是朱高煦的满月礼,王府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虽然燕王要求一切从简,但再从简也是皇家子孙的满月礼,自然不能马虎。王府的下人在王妃的主持下,已经忙活了两三天,今天终于到了正日子,绝对不能马虎,王府的下人脚底生风,一个个的犹如上了马达的机器,就为今天能有个完美的收场。
除夕那天的案子很快传开,崔淼的所言所行,都被沈清一五一十的转述给燕王,燕王对其更加满意,赏赐自然少不了,崔淼算是过了个富足的好年。
案件结束后,王家的人匆匆离去,对小小的王华不管不顾,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崔淼再麻烦,直接将他领回了自己家。
王华虽然只有五岁,也从未见过崔淼,却任由崔淼把他领回家,不哭不闹,只是平静的问崔淼,他的娘亲在哪儿。
崔淼没有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虽然王华还很小,很多事都不明白,接连失去爹娘,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很可能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伤害,但为了他能早点适应这个残酷的社会,崔淼狠心将所有事摊开了,揉碎了告诉他。他不懂,崔淼就解释,解释到他懂为止。崔淼给王华两个选择,一个是将他送到凤阳老家,交由李翠兰照顾,也能给李翠兰做给伴。二是崔淼帮他找个好人家,在给他一笔钱,让他能平安长大。
将所有事情消化完,王华揪住了崔淼的衣袖,眼泪汪汪的看着崔淼,哽咽的说道:“我想见娘亲,你能让我见见娘亲吗?”
崔淼叹了口气,第二天给燕王拜完年,就带着王华去了提刑司大牢。崔淼给牢头塞了些银子,嘱咐他们不要为难吴坤和王张氏,然后就出了大牢,让他们一家三口好好说会儿话。
半个时辰后,王华被牢头领了出来,大大的眼睛哭的通红,抽抽搭搭的来到崔淼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看着被蹭的满是鼻涕、眼泪的衣服,崔淼是既无奈又心疼,摸了摸他的脑袋,便领着他回家了。
回到家,王华“噗通”一声跪在崔淼面前,哽咽的说道:“母亲说让我跟着您,她说您是好人,让我不
要记恨,长大后好好报答您。”
崔淼眼眶微红,心里酸的厉害,把王华拉起来,抱在怀里,听着他一抽一抽的又哭了起来。
过了正月十五,崔淼便让人护送王华,去了凤阳老家。当然走之前,他又带着王华去了一趟大牢,让他们一家人告了别。
至于王家的家产会落到谁手里,他不关心,也不在意,那些人都是披着一层皮的双面人,自以为聪明,其实不过是一群迷失自我的可怜人。
自从除夕之后,沈清成了崔淼家的常客,崔淼想通后,也就不在意了,家里热闹,总比空荡荡的来的好。崔淼用一天的时间,给沈清画了两张卡通图样,一个是可爱的猴头,一个是卡通版的骏马,分别送给朱高煦和朱高炽兄弟。
崔淼把花样给沈清时,沈清怔忪了半晌,让崔淼一度以为自己画的不好。后来一问才知,是因为他没看出画的是什么。崔淼不由一阵无语,想要将图纸夺回来,却被沈清眼疾手快的塞进了怀里。崔淼问沈清找的哪个工匠,沈清却淡淡的说道:“你需先告诉我,那日你在吴坤耳边说了什么。”
崔淼没说,沈清也没在问,只是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不止沈清好奇,在场的人都好奇,到底崔淼在吴坤耳边说了些什么,让吴坤一下子便改变了态度,爽快的认了罪。沈清大约有些猜测,只是想崔淼亲口告诉他,他真正在意的不是崔淼说了些什么,还是崔淼瞒着他和别人有约定。可惜崔淼神经大条,沈清注定要郁闷些日子。
皇孙的满月礼,朱元璋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传圣旨的人早一天便已赶到,今天不过是走个过场,之乎者也听得大多数人一头雾水,毕竟来的客人大都是燕山卫的武将,大多识字不多。但不妨碍他们听的认真,脸上虔诚的表情,让那些文官都自愧不如。
当然也少不了那些王爷、公主的贺礼,大大小小的盒子,被搬到大厅,一个长长的礼单交给王府的管家,一会儿让专人唱礼。
北平府的官员倒也到场了,但人并不多,只有布政司的布政使,提刑司的按察使,还有他们的副职。燕王朱棣和他老爹一样,看重武将多与文臣,这些武将虽然少通文墨,
但同样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能打仗不说,还比较好掌控。
燕王特批百户以上的武将均可参加,众人兴奋不已,早几日专门做了新衣,就为了参加宴会时穿,人手一个包裹,东西贵重与否倒是不打紧,主要是一份心意。
为了这个准备礼物,崔淼又画了两张花样,两张同样是叮当猫,就是表情不同,让王贵找了工匠,加班加点打造,终于在前一天做成,一对银饰虽然不贵重,但好在有新意。王贵见做出的成品很特别,看到了商机,想大批量生产,结果被崔淼一句话打消了念头。这可是送个小皇孙的礼物,谁敢买同样的,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不是崔淼不想赚钱,主要在明朝做个有钱人,当真不是个好选择,就比如首富沈万山,就因为有人说他富甲天下,结果被逼捐出全部身家,还落得个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