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八年二月,养了十天伤的崔淼迫不及待的去了王府,径直前往青竹园找沈清,谁知却扑了个空,仆从常安告知崔淼,沈清自三天前回来一次,至今没有消息。
崔淼想了想,又转身向燕王的书房走去,这个时辰燕王若在府上,定然会在书房。来到书房门前,三宝匆忙迎了过来,恭敬的行礼道:“副千户安好,可是要见王爷?”
崔淼点点头,说道:“是,劳烦三宝通传一声。”
三宝面上浮现为难的神色,看了看书房的房门,低声说道:“副千户恕罪,不是小的不给您通传,实在是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崔淼一怔,随即说道:“既如此,那我过会儿再来。”
崔淼刚想走,就听到书房里传来朱棣的声音,“门外何人?”
三宝连忙答道:“回禀王爷,门外是崔副千户。”
“让他进来。”
三宝和崔淼对视一眼,说道:“副千户,王爷召见,您请。”
三宝推开房门,站在门后躬身行礼,崔淼微微颔首,抬脚迈过了门槛,走进房内,崔淼连忙行礼道:“标下见过王爷。”
朱棣挥挥手,温声说道:“快起来,三宝赐座。”
三宝忙搬了个圆凳放在崔淼身边,笑着说道:“副千户,请坐。”
崔淼感激的说道:“标下谢王爷恩典!”
朱棣待崔淼坐下,笑着问道:“身上的伤恢复的如何?”
“多谢王爷关心,都是皮外伤,失了些气血,休息十天已经足够。”
“詹林说若不是有人弃暗投明,你连性命都难保,这份功劳本王记下了。”
“王爷严重!能为王爷分忧,是标下的福分,又岂敢邀功?”
朱棣满意的点点头,他就喜欢崔淼这样的性子,做事稳妥,心中还有丘壑,而且不骄不躁,再加上道衍和尚那番话,朱棣是怎么看崔淼,怎么顺眼。
朱棣指了指他下手坐着的两人,笑着说道:“这两位大人是皇上派来的密使,御史余敏余大人和丁廷丁大人。两位大人,这是崔淼,现任燕山卫副千户一职。”
崔淼拱手道:“崔淼见过两位大人。”
余敏、丁廷对视一眼,还礼道:“副千户不必多礼。”
“两位大人
此次奉旨前来,便是为北平府两司的舞弊案。前段日子,你们在张家别院虽保住了粮食,却也让他们有了警觉,我们只抓到了大兴县的县令。你们查获的二十万石粮食,连同大兴县县令及其家眷,今日便会被两位大人押解回京,接受会审。”
崔淼连忙起身,行礼道:“是标下失职,辜负王爷期望,还请王爷责罚!”
朱棣摆摆手,说道:“以当时的状况,你能那般冷静处事,做出正确决定,已是难得,何错之有?况且为了保护那些粮食,你差点舍身成仁,这份勇气便值得嘉许!”
“王爷过誉!标下是贫民出身,知晓粮食对于百姓的重要性,标下当时只想着二十万石粮食能救活多少百姓,并无他想。”
“便是如此,才更为珍贵!”朱棣感叹的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是朝廷的根本,那些贪官污吏鱼肉百姓,就是在动摇国本,皇上英明,施以重典,以期官吏清正廉明,可惜依旧不乏大兴县县令的例子,真正让人愤怒!”
崔淼三人应声道:“王爷所言极是!”
朱棣看着崔淼问道:“你不顾伤势过来见本王,所为何事?”
“回王爷,标下自知未能完成王爷嘱托,望王爷能给标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再次介入此案。”
朱棣眉头微皱,说道:“经过上次的遭遇,你应该清楚他们的穷凶极恶、目无法纪,且你身上有伤未愈,还是莫要冒险为好。”
“王爷,正因如此,标下才决心彻查此案,未免更多无辜的人因此丧命。况且清宁候一人在外,标下实在放心不下。”
见朱棣有些犹豫,余敏笑着说道:“王爷,难得副千户这般忧国忧民,王爷何不成全?况且通过大兴县一事可以看出,副千户确实擅长侦破案件,相信有他相助,清宁候定能事半功倍。”
朱棣之所以犹豫就是因为沈清,他答应过沈清,在崔淼伤势痊愈之前,不再让他参与其中。可现如今大兴县一事已经打草惊蛇,那些人隐在暗处窥视着,为了活命想必会更加丧心病狂,若崔淼的加入,能够快点了解此案,对朝廷、对百姓都有好处。
想到这儿,朱棣不再犹豫,点头说道:“好,本王准了,不过此行你需
挑个人随行,让他保护你的安全。”
崔淼想了想,说道:“王爷,标下与薛禄薛副千户较为熟悉,不知能否请他随行。”
朱棣点点头,说道:“薛禄处事冷静,功夫也不错,确实是个好人选。三宝,去把薛禄叫来。”
三宝应声去找薛禄,而房内的人则在讨论案情。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三宝便带着薛禄进了书房,在朱棣的叮嘱中,两人骑上快马,出了北平城,前往宛平县与沈清汇合。
一路上两人骑行的并不快,主要是薛禄担心崔淼的伤口再次裂开,可尽管如此,崔淼还是觉得阵阵撕裂般的疼痛,未免伤口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