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五年十月十三日,傍晚时分,广源寺迎来一群不速之客。
“开门!开门!”寺院的大门被人敲响,一群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手握绣春刀,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
小和尚打开角门,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推的一个踉跄,一众锦衣卫开道,高成大刀阔步的进了门。
“官爷,你们这是何意?”
小和尚不是一般人,虽然有些顾忌,但也并不会害怕。
高成一路来到大殿门口,面无表情的说道:“锦衣卫办案,叫你们方丈出来!”
其实在高成等人在附近出现的时候,就有广源寺的眼线禀告了方丈,高成的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僧人远远走来,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大人来此,老衲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高成眼睛微眯,拱手还礼,笑着说道:“方丈严重,本官未经通报,擅自闯入,是本官失礼。”
“岂敢,岂敢!不知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本官奉命调查一宗案件,来此搜寻证据,还望方丈多多配合。”
方丈满口答应:“这是自然。不知大人所说是什么案件?”
高成试探的问道:“洪武三年,发生在西安府的灭门惨案,不知方丈可有耳闻?”
“洪武三年?”方丈垂下眼帘,遮去眼中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大人可是指蓝田县宋家的那起灭门惨案?”
高成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起案子,看来方丈对宋家的灭门案有些了解,据说他们一家三十余口,全都埋在了玉山,不知是否属实?”
方丈宣了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佛门中人慈悲为怀,三十几条无辜性命一夕之间命丧黄泉,老衲得知心痛不已,故而印象深刻。只是那些枉死之人是否埋在玉山,老衲未曾亲眼得见,不敢妄言。”
高成挑挑眉,“哦?方丈不知?”
方丈平静的回答:“大人见谅,老衲确实不知。”
“可当年在蓝田县办差的一名差役说,当年他们将三十余具尸体,全部埋在广源寺的后山,方丈怎会不知?”
方丈斩钉截铁的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在广源寺出家近三十
年,从不曾见有人将任何人的尸体埋于后山。大人切勿听信谗言。”
高成为难的说道:“方丈乃是出家之人,清规戒律众多,向来不会说谎,可那人的口供又是另一番说辞,本官也不能置之不理,这事着实有些难办。”
“阿弥陀佛,大人不必为难,大可带人到后山搜查,这样一来便能印证老衲所言是否属实。”方丈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
“方丈果真是明理之人!”高成眼底闪过讥诮之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今日恐怕不行了,本官只能叨扰方丈一日,待明日搜查后在做打算,不知方丈意下如何?”
方丈为难的说道:“大人能在本寺留宿。老衲求之不得,只是本寺客院不多,唯一的一处已经被人占用……”
高成身后的锦衣卫面色一寒,厉声说道:“放肆!什么人敢不将锦衣卫放在眼里?”
高成训斥道:“郑满,不得对方丈无礼!”
方丈连忙解释道:“是来玉山游玩的客人,因他们的主子突发病症,至今未醒,所以一直在本寺住着。”
郑满躬身说道:“大人,属下这就带人将他们轰出去。”
高成闻言面色一变,不悦的说道:“郑满!我们是官差,不是土匪,再让本官听到这样的不当言辞,本官定不轻饶!还有,我们此次奉命暗查,不易大张旗鼓。”
郑满争辩的说道:“大人,这寺院只有那一处客院,兄弟们倒是无所谓,可您不能委屈!”
“我看这大殿就不错,灯火通明,也够宽敞,弟兄们便委屈一晚,在这里休息。至于本官嘛,方丈若不介意。可否给本官讲讲经,化解化解本官心中的戾气?”
“阿弥陀佛,这是老衲的荣幸!”
高成高兴的说道:“既如此,那本官就谢过方丈!不过还要劳烦方丈吩咐人,为兄弟们准备一些膳食。”
“这是应该的,诸位大人稍待。”方丈看向身旁的了海,说道:“了海,去给诸位大人准备饭食。”
了海应了一声,退出大殿。
“待大人用过晚饭,老衲再为大人讲经。”
“那就一言为定!”
大约半个时辰,饭食便陆续送了过来,高成毫无顾忌的吃了起来,他就不信他们有那么大胆子。敢将他们锦
衣卫照单全收。
吃饱喝足,其他锦衣卫就在大殿,高成则在方丈的带领下,一路来到禅房,方丈为高成讲经。一直到深夜,高成依旧毫无睡意,反而越听越精神了,甚至说到动情处,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人高马大的汉子哭的稀里哗啦,那画面太美,方丈表示他真心不想看!若让崔淼看到,定然自愧不如。这简直是影帝本帝!
半夜时分,喧闹的寺院安静下来,秋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吹在人身上分外的凉!
崔淼和沈清从客院翻墙出来,发现院外监视的小和尚没了,两人对视一眼,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