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六年正月,崔淼将得到的制兵秘法交给燕王,在众人的一致建议下,燕王派人送至京城。燕王不是没想过秘密留下,只是秦王这件事闹得太大,洪武帝为确保皇太孙朱允炆顺利坐上皇位,对各个藩王的监控更加严密,藩王属地经常能看到锦衣卫的影子,虽然穿着便装,却不刻意隐瞒行踪,洪武帝就是想明确告诉他的儿子们,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控下,别想跟老子耍心眼。
收到宋家的制兵秘法,洪武帝大悦,一车一车的赏赐送进燕王府,当然少不了崔淼的功劳,加上他上次清缴暗巢有功,便特意提调他为燕山卫指挥佥事,官职提了一大阶不说,还被授予其伯爵的爵位,称“怀安伯”,赐铁券。一时间崔淼更是风头无两。
沈清也升了职,由原来的卫所指挥使,提调为都指挥同知,虽然只有一小阶,却比崔淼的一大阶更为关键,这是由地方转向中央的一大步。赏赐那就不用说了,多得能用车来拉,当晚就被沈清派人送到了怀安伯府,原来还因得了赏赐而沾沾自喜的崔淼,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直感叹洪武帝将外人和自家人分的太清,这相差的可真不是一星半点!
就在北平府众人一片欢喜时,京城却掀起了血腥的杀戮,凉国公蓝玉因谋反罪被抓,牵涉其中的人员多达一万多人,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明初四大案之一的蓝玉案。
蓝玉在明朝历史上是有名的武将,累积战功至凉国公,兼任太子太傅,是洪武帝留给太子朱标的强力班底之一,只可惜朱标不明不白的就那么死了,而这强而有力的班底却不是皇太孙朱允炆能够驾驭的,所以洪武帝为确保朱允炆皇位做的稳当,就对这些人有了防备。蓝玉不知小心谨慎,反而日渐居功自傲,多做非法之事,亲自将把柄递到洪武帝手里,那向来杀伐果断的洪武帝不对他动手对谁动手,蓝玉这明显就是‘不作就不会死’的典型。
于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在洪武帝的授意下,告发蓝玉谋反,直接抓进了昭狱,怎么审问的,崔淼不清楚,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就算你没谋反,只要皇上说
你谋反了,那也跑不了。没几日的功夫,罪名就下来了,称蓝玉伙同景川侯曹震、鹤寿侯张翼、舳舻侯朱寿、定远侯王弼、东筦伯何荣及吏部尚书詹徽、户部侍郎傅友文等谋反,拟定乘朱元璋藉田时发动叛乱。无论又多大功劳,一旦与谋反扯上关系,那便是死路一条,堂堂的凉国公,太子太傅被剥皮实草,抄家,灭三族,并株连蔓引,自公侯伯以至文武官员,被杀者约一万五千人。午门外的法场,近一月有余,地上的鲜血就没干过,开国将领几乎被杀了个干净,京城的各级官员人心惶惶,唯恐下一个脑袋落地的便是自己。
不过好在蓝玉案之后,洪武帝好似收了屠刀,一直到洪武二十八年,也没在出现大的杀戮。而崔淼进献制兵秘法,让洪武帝大加赞赏,所以即便秦王再怎么折腾,只要崔淼不作死,秦王就拿他无可奈何。
朱樉的阳谋没有得逞,反而被洪武帝训斥了一顿,心中对崔淼的恼恨更甚,但不论如何,老子发话了,该平叛的还得去平叛。于是,朱樉于洪武二十八年正月,率领平羌将军宁正平叛洮州。这一仗打的顺风顺水,不仅让叛番投降,还多有擒获。洪武帝大悦,对其赏赐甚多,好不容易在洪武帝心中的印象有些改观,结果朱樉还是个短命的。养尊处优多年,这一仗多露宿荒野,不曾想得了瘴疠,刚回西安府没多久,便病逝了,年仅四十岁。正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种了恶因便自尝恶果。
崔淼事后在北平城找了一块墓地,将宋大力与杨柳儿合葬到一处,又带着宋小虎来到墓前祭拜。
崔淼摸摸宋小虎的头,说道:“小虎,这是你爹娘的墓,以后每逢清明,或者你想他们了,便过来祭拜,知道吗?”
宋小虎虽生在青楼中,却被杨柳儿保护的很好,生性天真纯良,知晓这是爹娘的墓,便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这些天的惶恐不安,加上骤失亲人的悲痛,仿佛在这一刻爆发,他哭着说道:“娘,小虎没用,娘留在的东西,小虎一样都没守住、、、、、、”
崔淼没有出声,只是站在一旁安静的陪着,沈清上前一步,握住崔淼的手。崔淼下意识的看向
四周,见周围除了常安和崔思雨外,并无旁人,不由松了口气。他无奈的说道:“阿清,如今的局势这般紧张,我们还是收敛些的好,省的招惹事端。”
沈清与崔淼十指相扣,说道:“无碍,有常安在,若有人靠近,他会警示我们。”
崔淼心中不是滋味,却也没在挣扎,感受着爱人手心的温度,“阿清,我相信,总有一日,我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沈清眼神温柔的凝视着崔淼,应声道:“嗯,清深信不疑。”
宋小虎哭了好一阵儿,才算平静下来,他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崔淼,问道:“大人,您见过我爹吗?”
崔淼一怔,随即笑着答道:“见过。你爹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他非常爱你和你娘。”
宋小虎难过的问道:“那他为什么从不来见我?”
崔淼摸了摸宋小虎的脑袋,安慰的说道:“小虎